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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楼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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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黄梅血案第(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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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托我送来的,你快进去吧!”

    郭南风第三次走进那座茶楼,那个穿皮袍的汉子还在喝酒,喝得脸孔红红的,正对着其他几个茶客大谈赌经,神气得不得了。

    郭南风越有气,越看越不顺眼,真想过去把那家伙拖出去痛打一顿,但一想到对方家中还有个刚生不久的婴儿,心肠又软了。

    小二走过来,虽然有点惊奇,但仍照问不误:“大爷喝酒还是喝茶?”

    郭南风道:“茶,再来两样小点心。”他接着又问道:“现在那边说话的那一位,怎么称呼?”

    小二朝那皮袍汉子瞥了一眼道:“那是徐二爷,这里有名的一个赌鬼,大爷认得他?”

    原来小二也知道他是个赌鬼,不过表面上敷衍敷衍而已。吃完点心,郭南风捧着茶碗,也往这一桌走来。

    徐二爷说得口沫横飞,见又有人凑拢过来,描述得更为有劲。

    “牌九这玩艺儿,硬是有鬼!”他形容自己最得意的一副牌。

    “头一条,庄家打五在手,独配大,一吃三,老实说,这种牌要是被我抓到了,就是刀搁在脖子上,我也要洗牌的。”

    “庄家偏偏不洗,”一名茶客问。

    “庄家不洗!”徐二爷冷笑一声,“我晓得机会来了,于是重重的一注押了下去!”

    “押了多少?”另一名茶客问。

    “一吊三!”徐二爷回答。

    一吊三者,就是一千三百文之谓也。郭南风听了,不禁好气又好笑,一两多银子,在他眼里当然不算什么。不过,他也知道,在皖南这种地方,生活简单,物价便宜,一千三百文已足够一家四口,好几个月的生活费了。

    “那一注最后押中了?”郭南风问。

    这句话问了等于没问,根本就是一句废话!这一注要是没赢,这人会在这里吹牛?他吃喝的这些酒菜谁来付帐?

    “当然押中了!”徐二爷回答得很神气:“接下去的几条牌,庄家条条吃少赔多.先后瘟了三庄.九两银子泡汤!”

    徐二爷没有说他昨晚一共赢了多少,但依郭南风估计,他的本钱只有一吊多,输输赢赢的,庄家一共才输去九两,他能分个二三两,也就很不错了。

    赢这些钱,是个聪明的,或是有良心的,就该在家里留个吊把下来,或是把陈九爹拖了很久的利子钱付-付。

    再不济儿子找来这里,也该替儿子叫碗面,让儿子吃两个包子解解馋。

    可是,这家伙心肠又黑又狠又毒,竟怕儿子丢了他的脸,硬将儿子骂了回去,这种下贱的赌徒,还能算是人吗?

    郭南风忽然露出羡慕之色道:“这次到六安来批茶叶,货色老是看不中意,真想找个机会也去碰碰手气,只可惜找不到门路。”

    徐二爷立刻自告奋勇道:“我带你去。”

    郭南风道:“这里什么时候开场子?”

    徐二爷笑道:“这里的场子又不是一家,一天十二个时辰,时时刻刻都有得玩,只要你有银子。”

    郭南风也露出兴奋的样子,迫不及待地道:“我们这儿喝完茶就去怎么样?”

    徐二爷笑道:“当然好啊,这两天我手气正顺,不趁手气顺的时候捞两个,这吃的喝的找谁替我会账?哈哈哈!”

    他自以为说得很幽默,说完自己第一个先笑了起来。

    午后,阳光普照。

    仲春的阳光,虽然还谈不上有什么威力,但和风中已少了那股料峭寒意,尤其是喝了几杯酒的人,走在阳光下更感舒畅。

    徐二爷现在带郭南风去的这个地方,看上去并不怎么高级。

    满屋子的人,穿长袍的没有几个,穿皮袍子的当然更只有一个徐二爷了。但是,很显明的,就是这种地方,徐二爷都算不上是受欢迎的人物。

    这时推庄的是个满脸白斑的大汉,有这种长相的人,经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在下层社会里,第一个抡拳头的,经常都是这种人。

    屋子里认识徐二爷的人不少,见他今天带了个体面而英俊的青年人来,都笑着跟他招呼,并自动让开下门的位置。

    人在下门,并不一定非押下门不可。郭南风今天来,另有目的,他看大家出手都不大,便掏出两吊钱,拆开来十文二十文的随便乱押。徐二爷开始时,出手很豪爽,一注至少三四十文。

    他在茶楼时说得头头是道,什么看牌路啦,看骰子点子啦,其实都是胡盖一通,他根本就是个滥赌加瞎赌,注子把把不空,而且都是一样大小。

    碰上这样的下家,只要庄家手气一来,马上便可“满庄”。

    今天的庄家手气平平,算起总账来,稍微占点赢面。

    玩了半个时辰,郭南风大概赢了三四百文,徐二爷因为下的是“呆注”,在庄家中上的手气下,输了大概一吊多。

    一吊多钱不过两把银子,一般说来实在算不上什么输赢。但是,在这位徐二爷就不同了。

    因为他的本钱不多,输了没有“援兵”。赢了固然得意,输了便心慌。赌钱这玩艺儿,怪就怪在这里,不计输赢的人,手气经常不错,愈是怕输的人,手气愈是好不起来。

    玩到天快黑的时候,依据郭南风的估计,徐二爷身上的几吊钱应该快光了才对。可是,徐二爷一注一注的押,一注一注的输,居然仍无歇手之意。

    郭南风暗暗诧异:这厮怎么老输不完?难道他身上的银子不止自己所估计的数目?

    郭南风暗中留意,不上一会,便找到了答案。

    原来这厮在耍小手法!

    在赌台上,尤其是赌牌九,场面经常乱得很,当庄的人纵然请上一二个帮手,有时候还是照顾不过来,而这位徐二爷,便趁火打劫,利用了这种机会。

    他押的注子都是下门,也就是经常都把注子押在自己面前,碰上自己抓到大点子,赢的机会在八成以上,他便借理钱注,或翻牌的机会,把预扣在掌心的一叠钱,很灵巧的加在自己的注子旁。

    这样作弊的结果,庄家多赔不少冤枉钱,他当然永远也输不完。

    郭南风暗暗叹息,一个人好赌,而又无钱可输,为了能继续赌下去,偷抢扒拿,无所不用其极,品格也就无形中愈来愈卑下了。

    更糟的是,有个帮庄家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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