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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五剑一朵梅第(4/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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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身穿一领青湖等面子的银灰狐裘,头戴秀士巾,头巾前方正中嵌着一块拇指大小的青玉,玉色润泽晶莹,更衬托出来人的雍容华贵。

    来人见已征得司马玉龙之许可,使即一笑坐下。

    来人方坐定,立有两个店伙计上前躬身请示如何吃法,美少年朝司马玉龙面前一指道:

    “就照这样来一份吧。”

    店伙计领命去后,美少年朝司马玉龙微微一笑道:“在下姓梅,贱号一个男女的男字,敢问兄台贵姓大名?”

    司马玉龙连忙欠声答道:“小弟余仁,尚望多多指教。”

    那位自称梅男的微笑着又道:“余兄贵庚?”

    司马玉龙赧然答道:“不敢当,小弟现年二十。”

    梅男笑道:“在下二十五,粗长阁下五岁,这可得改喊阁下一声老弟了。”

    梅男笑时,齿白如雪,齐若编贝,两颊漾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秀美明媚,达于极顶,司马玉龙心想,此人虽美,但带有一种女孩子家的姣柔气息,毫无男子汉英挺气概,殊不足取。

    他又想,对方假如是个女孩,其秀美之处,足与闻人凤相上下,但柔媚之态,却非闻人凤所及。现在他既是个男人家,这两种长处却又成了他的短处了。但因为两个是初次见面,对方温言多礼,况一个人的相貌乃属天生,对方既无令人厌烦之处,依礼而言自应和颜相对。当下便也微笑着说道:“梅兄并非本地口音,莫非也是闲游至此。”

    梅男看了司马玉龙一眼,点点头道:“老弟想来也是闲游至此的了。”

    司马玉龙暗想,此人口齿甚俐,江湖上险恶多端,无奇不有,而且此去天地帮的势力范围甚近,可得小心防范一点才好呢。于是一提心神,笑答道:“在下有位至亲居住湘西,此行便是前往探亲,因久慕云梦二泽湖产之盛,故尔顺道一游,敢问梅兄自何而来,往何而去?”

    梅男微微一笑道:“愚兄世居陕中,久闻洞庭君山出产一种名酒,故借新正闲来无事,携仆一游,这样说来,我们恰是同路了。”

    司马玉龙闻言心头微微一震。

    他暗暗地想,这个姓梅的实在太可疑了。单就他上面这短短数语,便已漏洞百出。第一,陕中距此,不下数千里远近,他说借新正无事,动兴来游,那么,他一定是年后才动身起程的了。今天是十三,他就是大年初一动身,到如今也不过才有十三天之久,若说是个武林高手只身专程疾行,情尚可原,假如是普通携仆闲游,则万万办不到。第二,这个姓梅的酒量并不好,刚才叫来的一小壶,到现在连半杯也未喝下去,怎能说是慕酒而来?第三,此人衣新履鲜,面无风尘之色,若说他已在十来天中赶了数千里路程,其谁能信?

    司马玉龙既从对方语中发现了这么多的费解之处,他很自然地更加怀疑对方可能是天地帮中的人物,因此也就更加向对方注意起来。

    良久之后,他没有从对方身上看出甚么端倪,不禁败兴地忖道:“这姓梅的除了像个女……”忽然一个如涌的思潮掠过他的脑际,唔,对了,“轮流伺候帮主”,这是银牌五说的,银牌五就是巫山淫蛟孙顾影,孙顾影又是那种人……“金牌帮主在二十年前曾自江湖退隐”,师叔说那是件不足为训的武林掌故。

    想至此,他明白了,他豁然贯通了,天地帮金牌帮主十有九成是个淫荡艳美的女魔头迨无疑义。而面前这个姓梅的很可能是女扮男装,而他无巧不巧的又是前往君山……

    司马玉龙骇然地暗忖道:难不成这个姓梅的就是……就是她,金牌帮主?

    可是,此人可疑之处虽然甚多,但也同时有着一个令人难以解释的反证:那就是金牌帮主既然二十年前就已成名于武林,纵令她像闻人凤一样,师承奇人,少年得志,但在二十年后的今天,说什么她的年龄也得在徐娘半老之秋,哪能还会有如许之年轻?莫非此魔真个如齐东野语所传说的练有什么媚术,能够驻颜不老?唔……不管它是真是假,只要留上心,何愁他没有破绽露出来?此行既是为了投身虎穴,此人倒是不应轻易放过。

    思维起伏,如电旋星转,只是一刹那的事。司马玉龙主意既定,立即微笑着说道:“敢伺梅兄,此去洞庭准备如何个走法?”

    梅男似乎并未介意于司马玉龙的沉吟许久,毫不为意地道:“兄弟已经买好了一条江船,老弟如不嫌弃,等下就请一同上船如何?”

    司马玉龙成算在胸,便也答道:“只要梅兄不怕打扰,那真是再好没有的了。”

    这时业已日落西山,楼上又上来了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那一个,四十来岁,身材普通,但露出一脸精悍之色。后面的那一个呢?

    嘿,年约三十出头,剑眉星目,眼神如芒,威棱四射,只是双睛翻滚不定,透着一派机诈诡溺。来者正是黄大和巫山淫蛟孙顾影,天地帮里的竹牌一和银牌五。

    二人走过司马玉龙他们这张桌子时,梅男正有意无意地低头弹着襟下的一小粒飞灰,等到二人走过,方才抬起头来,向司马玉龙微微一笑,轻声问道:“老弟,你看你的脸色……

    醉啦。”

    司马玉龙摇摇头,勉勉强强地笑得一笑。他非常怀疑地想,这个姓梅的莫非在装样?否则哪有这等巧事?他弹灰,而他们在这时候上了楼……有谁知道不是因为他看到他们两个上了楼,怕六目相对露了相,才故意低头去弹发的?

    梅男见司马玉龙沉吟不语,顺着司马玉龙收回的视线,朝身后二人望了一眼,若无其事地又道:“那两位是老弟的熟人?”

    司马玉龙哼了一声,脱口道:“我会有那种朋友么?”

    梅男脸色微微一变。

    司马玉龙话一出口,立即感到后了海。他见梅男神色有异,心神一紧,马上全神戒备,准备应付肘腋之变。

    可是,此刻的梅男恰好相反,他这时正悠闲地旋转着那只小巧的瓷酒杯,间或呷上一小口,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司马玉龙又想:此人城府好深。

    他偶尔再朝巫山淫蛟那一桌望过去,嘿,巫山淫蛟也正双睛灼灼发亮地朝这边瞪着哩!

    他瞪着的是梅男,咦,这就怪了……司马玉龙不愿和巫山淫蛟的视线作正面接触,他一面漫不经心将眼光轻轻挪开,一面不解地想,看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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