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玉龙内心甚感安慰,师叔玄清道长这样说话,无异于默认了他和闻人凤的交往,有了师叔玄清道长做主,他是什么也不愁了。
叔侄二人正在计议着下一步将采取何种行动之际,头顶上的殿脊上,突然有人哈哈大笑道:“好个大胆的羽衣诸葛,居然敢和势将横扫武林各门各派的天地帮作对,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哈哈哈……来来,大罗掌到底有什么奥妙之处,老夫先来讨教,看看你们叔侄的这番雄心是否是种罪过?”
话声浑雄苍劲,听来甚为陌生。
玄清道长脸色遽然一变。
司马玉龙霍然起立,挫腰便欲往外纵出。玄清道长伸手一拦,同时自背上取下钢柄拂尘,凝神注视着院心,神色至为严肃。
这时候,一阵劲风过去,已在哈哈长笑中自殿脊飞落一人。
只见来人约摸六十来岁,身材魁梧,双目精光如电,身穿一套蓝布袄,板带束腰,双绦飘悬,蒜鼻阔嘴,须蓬发结,神态粗旷豪迈,透着一种凛凛然的威武气概。
来人双眉微微右倾,两腿似有长短,一根六尺来长,非钢非铁,足有鹅卵粗细,通体黝黑的龙头拐杖当胸持立。别看他身躯粗笨,拐杖沉重,落地的身法却飘逸得如浮叶一片。
来人落地之后,巍然立于院心,双目注定大殿上的玄清道长和司马玉龙,仍然哈哈大笑不已。
司马玉龙识得,此老正是昨日于黄安新城隍庙前点破杨花仙子险招,当场背走黄安一虎,昆仑派驼跛二仙翁中的跛仙翁方斌。
玄清道长在看清来人面目之后,脸色倏地一宽,旋又一整,不慌不忙地执拂胸前,深深一稽首,同时举拂朗声致意道:“方老别来无恙,玄清这厢有礼了。”
跛仙翁见玄清道长出声招呼,渐渐地收起笑声,轻轻扬起龙头拐杖,指着司马玉龙问道:“此子是谁呢?”
玄清道长躬身答道:“家师兄上清座下,武当俗家二代弟子司马玉龙。”
跛仙翁且不答言,又朝司马玉龙谛视了好一会,这才点点头,自语道:“良才也,武当门下收有此等弟子,无怪乎日益其昌矣。”
司马玉龙久闻二仙翁为人刚正不阿,武功精绝,为现今武林有数的几位高手之一,这时更不待师叔玄清道长吩咐,赶紧上跨两步,就殿前俯身跪拜道:“晚辈司马玉龙谒见方老前辈。”
跛仙翁拐杖微微一顿,身躯立即升起半尺来高,行云流水般地飘身进了大殿。跛仙翁进殿后,伸杖一敲司马玉龙之背,嘴里喝道:“小子起来。”
司马玉龙感到背上着杖之处如柳条轻拂,杖起处,则有一股巨大吸力,全身不由自主地随之而起,心底不禁为之骇异不置,等他立起身来,跛仙翁已与玄清道长在大殿上相对盘膝而坐。
玄清道长首先微笑开言道:“方老寄这昆仑,已有十数年未曾在江湖上走动,此番因何竟忽动雅兴,正好凑上武林中五十年来仅见的热闹?”
跛仙翁抚杖大笑道:“说来也是巧极,老跛年前有事到关外,年底回程路过大别山麓,在一座丛林外无意中碰到北邙两绝中的笑脸老儿当路拦立,老跛看他嬉皮笑脸地全没个正经,便寒起脸来,问他意欲何为?讵知笑脸老儿拱起双拳连连向我老跛直嚷‘恭喜’不置。
我老破的脾气你老弟是知道的,管你是什么天王老爷,如对我老跛存有戏耍之心,我老跛一样的翻脸无情。我当时冷声逼问道:“姓韦的,有屁快放,我老破可没有这份闲情逸致跟你逗着玩。’老弟,你道笑脸老儿怎么着,他听了我的话,不但不生气,反而拍手哈哈大笑起来。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禁不住肝火上升,抡杖喝道:‘姓韦的,想考究一下我老破十年来的进境么?’嘿,老弟,你猜笑脸老儿怎么说?”
跛仙翁说至此处,笑容突敛,玄清道长见状脸色也为之一紧。跛仙翁继续说道:“笑脸老儿居然将头连点,嘴里答道:‘一点不错,老跛,你猜中啦。’我见笑脸老儿回答得如此干脆,当时反而一怔,心想,别说昆仑与北印两派之间毫无恩怨。就是我老破和笑脸老儿私人之间,相交数十年,也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我本是一句无心之言,难道以笑脸老儿和我相交之久,竟连我老破的脾气到现在都还没有揣摸透,而恼羞成怒了?老弟,你当能想象得出,凡在武林中有了你我以及笑脸老儿这样地位的人,不论双方交情多好,对方既然明着叫阵,你总不能不有所表示,是不是?我当时见他一本正经,不似普通说着玩的,还以为他是受了别人的撮弄,以致和我老跛起了误会,我老破的脾不气就是如此,宁可误会到底,要我老破低声下气去找人家解释,那可办不到。”
玄清道长神色略现紧张地问道:“结果呢?”
跛仙翁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苦笑道:“唉!别谈了,假如我老破和笑脸老儿两人住在一起,以我们之间两种迥然不同的性格,决不会超出十天,若不是我老被给他活生生的气死,他便得给我老破一杖揍死。”
玄清道长脸色一宽,听语气,他已知道他们之间的一场龙虎斗没有打得成功。
跛仙翁接下去说道:“等我聚气凝神,叱喝饶他笑脸老儿一回时,笑脸老儿却眯起一双细眼,装出一脸惶惑神情朝我问道:老破,瞧你这股劲儿,你这是做什么来呀?我沉声喝道:笑脸老儿,你胆怯了么?只见他仰天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老破的斗志旺盛之至,我姓韦的放心了。老破,留点精力对付别人,以后横眉竖眼的机会多着哩。说罢,大笑不已。
我见他说话没来由,平白误了我的脚程,不由得恨从心头起,兜头便是一杖。当然,以笑脸老儿的一身武学,别说我这一杖只是用来出气的,就是认真打过去,也不一定就能打得着。
可是,事出意外,笑脸老儿竟然应枝而倒,我先是一怔,仔细一看时,才看出他是借我一杖之力而施出了‘闻脉大法’,就势侧卧在雪地上。”
玄清道长微笑着望了司马玉龙一眼,司马玉龙不禁不解地自语道:“怪了,我和凤妹……闻人女侠一路加鞭疾驰,韦老前辈既已和方老前辈盘桓如斯之久,怎能知道我们一定会路经该地?”
跛仙翁抚杖大笑道:“娃儿,你也太过小觑笑脸弥陀了,以他的脚程,要超过一匹快马又有何难?”
司马玉龙吓得舌尖微吐,做声不得。他就不知道,自从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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