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口音嘛,老夫……
唔,老夫在关外呆过。真是好酒,小子,你喝罢,老不死的想睡呢。……唔,好酒。”说着,立即伏下头去,在桌面上呼呼大睡起来。
少女狠狠地自语道:“真是个酒鬼。”说着又朝司马玉龙瞥了一眼,这才悻悻走去。
直到这个时候,司马玉龙方才发觉到少女的眼神清冷如电,流转之间,不怒而威。心中一凛,怔神望着少女袅娜的背影暗忖道:好纯的内力!
再看怪叟时,怪叟正从桌面上翻起一双似肿似烂的胡桃眼,朝他神秘地微笑着。
司马玉龙知道一切已落怪叟眼中,不禁脸上一热,然呐呐地道:“老前辈怎会晓得……
她……她是来自天山?”
怪叟呵呵而笑道:“她?小子,她是谁,谁是她啊?”
司马玉龙的脸更红了。嘴里却分辩道:“老前辈又取笑了。”
怪叟脸色突然一整,道:“小子,你既然出身武当门派,老夫现在倒要问问你,天山住有什么出奇的人你小子知道么?”
司马玉龙偏头想了一下,皱着眉头答道:“据晚辈所知,天山派在百余年前原是武林九派之一,之后因为为了一本拳谱,闹了内江,派中高手自相残杀,结果人才凋零,自九派中除了名,默默无闻,以至于今。至于以后有无高人迁居天山就非晚辈所能得知的了。”
怪叟哼了一声道:“你没听说那本拳谱最后落入何人之手?”
司马玉龙作追忆状道:“听说好像是为该派一个女弟子得去,但那个女弟子得着拳谱之后即不知所终了……据家师言及,这已是百十年前的事了,难道……难道那位女侠尚在人世?”
怪叟瞑目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天山毒妇是否尚在人间,谁也不知道。”
怪叟说至此处略为一顿,突然睁眼道:“小子,你看刚才那位姑娘的功力如何?”
司马玉龙赞道:“不在晚辈之下。”
怪叟冷笑一声,骂道:“你小子的意思是那姑娘的功力和你小子只在伯仲之间?嘿,别替自己贴金啦小子,明天以后很难说,照目前而论,你小子比人家还差好一节儿呐。”
司马玉龙惊道:“老前辈的意思是,纵然晚辈习成五行神功也不一定会强过那位姑娘去?”
怪叟点点头道:“事实上也是如此。”
司马玉龙大惊道:“此女是何来路?”
怪叟叹道:“假如老不死的老眼不花,此女可能就是。天山毒妇门下。”
司马玉龙瞪大双眼,讶异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怪叟继续说道:“天山毒妇的怪叟和我们五行山出来的人差不多。毒妇收徒,只有一个限制,不收男的,就像老不死的五行神功决不传给女娃儿一样。”怪叟顿了顿又道:“当今武林六派门下没有一个女弟子,而此女造诣惊人,想想看,除了天山毒妇一人外,还有谁能调教出这般女弟子来?”
司马玉龙道:“老前辈怎能一口断定她往衡山是为了去紫盖峰?”
怪叟笑道:“老夫也是微言幸中而已。衡山派为当今武林六大派之一,一个身怀绝艺的武林人物上衡山,除了去十方寺还会去找谁?”
司马玉龙不解道:“纵令天山毒妇仍在人间,年龄也在百岁之外,天山与衡山相去千万里,毒妇又是长久不问世事,她的弟子找上衡山所为何事?”
怪叟摇头道:“老夫又不是大罗神仙,哪能知道那么多?”
司马玉龙又道:“老前辈何不试着猜猜看!”
怪叟道:“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绝不是什么好现象。”
怪叟说着,忽然指着司马玉龙哈哈大笑道:“小子,你猴急什么?哈哈,收收心吧,天山毒妇门下,不是好慧的呢,当今六派中人,假如是一个对一个,包括你那个杂毛师父在内,我老不死的见了谁也不放在心上,可是,若是毒妇仍在人间,话就难说了。五行山出来的人,既不自贬身价,也不惯胡吹大气,要说五行神功还有对手的话,那就是天山派业已失传的‘鱼龙十八变’。”
司马玉龙大惊道:“鱼龙十八变?”
怪叟笑道:“一点不错,它就是那本今天山派家破人亡的拳谱上所载的一套拳式!”
酒浇日头短,不知不觉,一天已过。
这一夜,君山之巅,在八九螺髻间,月色下,一老一少,相对盘膝而坐。老的说着小的听着,直到东方破晓,隐约之间,老人似乎还在说着些什么:
太白公三阴交,天府上阳瞳子寥。
期门商曲地五会,太乙五虎百蛊巢。
……
听上去全是些人身穴道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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