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我文束玉也必然会有那一天,司徒营、闵文亮,你们这两个贼子等着瞧就是了!”
然后他开始移步向前,继续未完的艰苦行程,是的,他的身心是更疲弱了,但一股求生意志却因而益加坚强……
七夕之日到了!
在武林中,这是大日子断肠箫文公达将于岳阳楼交割金谷宝图在同一天,文束玉来到武功山下。
经过一名樵子的指点,文束玉终于在一处山坳中找到那座善化寺。
这座善化寺看上去建筑并不怎么宏伟,但形式却甚为古老,寺前两座石狮均已残缺,寺额上那方金匾也只能看到中央一个化字的两三笔,文束玉见目的地已到,因不堪过分之激动,终至引起一阵虚脱,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颗心随之飘荡起来,他张开双臂,想捞取一点凭藉,然后,身躯一阵摇摆,砰然一声摔倒在地。
寺门虽未关闭,但寺中一直无人出入。天黑了,寺内外便是一片静寂,在静寂中,文束玉静静地僵卧着。
这样一直维持到第二天一名灰衣老僧的出现。
这名灰衣老僧似甫自远方归来,神色很疲乏,僧衣上满是露水。
当这名灰衣老僧发现寺前石阶下躺着一名破衣青年时,双目中不禁露出一股讶异之色,他于是加快脚步,急急赶来僵卧者身旁。
老僧俯下身子,轻轻拨正僵卧者的脸孔,详细地观察了一会,接着点点头自语道:
“饥,累,疾病,再加上赶路过急……可是……这孩子赶来这种地方是为了什么呢?”
老僧自语着,又伸手为僵卧者把了一阵脉,然后从身上取出一只药瓶,倒出两颗药丸纳入僵卧者口中,直起身来,稍稍思索了一下,最后皱着眉头转身入寺而去。
不一会,寺中走出两名小沙弥,似乎是受了刚才那名老僧所指使,他们走下石阶将破衣青年抬起,一直抬向东厢一间云房,云房中那名灰衣老僧正在点燃一支檀香,老僧向两名沙弥比了一个手势,两名沙弥便将破衣青年放在房中那张石床上。
老僧背手走过来,又朝昏迷中的青年端详了片刻,然后缓缓伸出手来,轻轻在青年双肩和背后拍了几下,不消多大功夫,破衣青年醒过来。
文束玉睁眼看到身前站着一名慈眉善目的僧人,挣扎着便想往起爬,老僧用手按着他的肩头道:“多躺一会儿,躺着说话也是一样。”
文束玉本来就有些力不从心,这时只好依言继续躺下去。
老僧接着问道:“你是那里人?为何要跑来这种地方?”
文束玉虚弱地答道:“晚生长安人,……想来这里找一位大智禅师……不知这位禅师……目前他在不在寺中。”
老僧为之一呆道:“你想找大智禅师?这是谁叫你来的?找大智禅师之目的何在?”
文束玉不便说出系受天机道长之指点,但他不善于编织谎言,当下惟有略去道长之名,一切从实回答道:“晚生身染奇疾,药石无效,风闻这儿的大智弹师常与异人交往。并听说其中颇有人精于歧黄之术,晚生获悉后,乃不辞跋涉前来就教,传闻是否确实,晚生也不敢确定……
灰衣僧人默然片刻,最后缓缓抬起头来,平静地望向文柬王道:“贫道很为小施主感到难过,大智禅师早于年前圆寂了。”。
文束玉脑中一嗡,几乎再度昏厥过去,经过一阵奋力挣扎,他也不知道打哪儿生出来的力量,竟自石床霍然翻身坐起,同时探足下地,向那老僧欠了欠身子道:“那么,晚生告辞了!”
灰衣老僧讶然道:“你体力如此单薄,这会儿要去哪里?”
文束玉苦笑道:“晚生自有知以来,一直不信命运两字,照现在这情形看来,似乎不信也得信了,谢谢大师关心,晚生病非一日,已习惯于如何照顾自己了。”’灰衣老僧沉吟了一下,忽然点点头道:“来,你且坐下,贫僧有话问你。”
文束玉不便违拂,于是依言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灰衣老僧又思索了片刻,然后抬起脸来诚恳地说道:“贫僧残号了尘系已故大智禅师之衣钵弟子,现为本寺掌门方丈,不过,就贫僧所知,先师大智禅师所交往之友中,似乎并无精擅医道者,所以,小施主适才之言,甚使贫僧不解,小施主这种传说究系何处听得,不知道可否明白见示,因为家师虽已圆寂,贫僧或能效劳亦未可知……”
文束玉为对方一片至诚所感动,在此觉得无掩瞒之必要,于是遂将岳阳楼巧遇天机道长之经过从实说出。
灰衣老僧静静听完,忽然注目问道:“小施主贵姓?”
文束玉答道:“晚生名叫文索玉,文武的文,一束两束的束,金玉的玉。”
灰衣老僧微微一怔,双目凝注文束玉脸上,目光中有惊异,也有询问,很显然的这位了尘僧似乎已由天机道长的名号,以及文束玉这个姓氏上联想到某些事情。
文束玉接着说道:“不过,天机道长并不知道晚生姓什么叫什么,因为道长始终没有向晚生问及这些,所以晚生也就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
文束玉这一补充,以使了尘僧人更感意外,他朝文束玉默然又审视了半晌,最后以非常平静的语气问道:“你说你习过武功,是吗?那么,你现在能不能将修习武功之经过详细说出来?但须记住,绝不能遗漏任何细节。”
文束玉除了没有说出父亲之名讳,其余都照直说了,连曾遇父亲误打一掌的经过也没有省略掉。
了尘僧人听取述说时,眼光一直望在梁栋间,文束玉述说完毕,他一双眼光依然未自梁间移开。
屋中沉默了一会儿,了尘僧人忽然转过脸来道:“小施主知不知道今天之所以落得如此,皆系拜受令尊当日那一掌之赐?”
文束玉错愕了一下,跟着苦笑了一下,摇头道:“很可能,不过,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家父那一掌并无恶意,怪都怪晚生少不更生,要是当日不使小性子,径将木盒打开,又怎会发生这等事?”
了尘点点头,但没有说什么,停了片刻,忽然站起身来道:“天机道长所指之奇人为谁,贫僧一时也忖度不出,不过贫僧另外有位友人颇精于丸散之调制,此人居处离此地不近,往返恐怕……恐怕……至少要费上五六天工夫,小施主不妨暂时住下,待贫僧前去看看有无合适之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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