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当下忙装作不胜酒力似的摇晃着上身,一面于口中发出咿晤之声,以一种甚为痛苦的表情抓抓胸口,然后啷呛一声将酒壶带翻,全身向后缓缓倒下。
老渔父睹状,不禁纵身哈哈大笑起来。
文束玉这番举动虽然出于做作,但事实上,他此刻也的确感到头脑昏沉,全身软绵无力,只不过神思尚还清楚而已。
老渔父大笑了一阵,再度缩身退出舱外。
文束玉暗暗诧异,他不知道这名老渔父是何等身份?为什么要暗算于他?是纯粹的谋财行径呢?抑或是出于受人唆使之预谋?
文束玉疑惑不定地接着又想道:“莫非夏红云”
文束玉一念宋已,上流江面上忽然有人远远招呼道:“喂,是白头翁申老堂主么?申老堂主这一趟收获怎么样?”
文束玉骇然道:“什么?堂主?这老家伙原来是帮会中人?“只听这边船尾上,被称为白头翁申老堂主的老渔父大笑接口道:“咱们帮主真不愧是神机妙算,你瞧,网口一张,大鱼小鱼纷纷投进,蔡堂主刚刚逮走一名红衣少女,老夫接班不过半个时辰光景,居然又给老夫擒获一名年轻的俊小子……”
上流那条船已渐拢近,船上人这时接着问道:“这小子重要性如何?”
白头翁申堂主甚为起劲地道:“还用问么?当然错不了!这小子曾在到处打听那个红衣女娃儿的去向,而那个红衣女娃儿既经蔡堂主认出她就是芙蓉仙子第三女徒,这小子你想还会是个普通人物么?”
对面船上那人这时感慨地说道:“是的,咱们老总这一着的确了不起。他经金阳堡主人云龙狄建义之手公布了那幅伪制的金谷宝图,虽然有头脑的人不难想象或辨认出它是一幅赝品,但是,好奇心是人的天性,大家不免这样想:倒看姓秋的这厮有几个脑袋,居然敢在老子面前耍这种把戏!先看看去!将来回头再找这厮算账不迟!而这一带,正是赶去峨嵋九老洞的必经之途,人非大罗神仙,在咱们老总这种缜密的构思和安排之下,只要生出想去九老洞一察究竟之心,谁能幸脱?”
文束玉听了这番话,不禁益发佩服那位鬼谷子胡其用的先见之明。
鬼谷子胡其用说得一点不错,四幅宝图凑合起来所显示的峨嵋九老洞实在太简明了,世上那有这等便宜事?所以鬼谷子胡其用所拟的对策是:在未判明对方的图谋之前,最佳的应付方法便是敬而远之,不向九老洞赶去,见而不惑,静观其变!只可惜夏红云个性太强,偏偏不肯采纳鬼谷子之忠告,以致落得今天这般惨状,结果一起坠入歹人之奸计,孽由自造,夫复何言?
白头翁申堂主当下接口道:“是呀,但愿如此便好,否则如不幸有人漏网,将来狄建义老弟那份活罪如何生受。”
对面船上那人笑着道:“这就是申堂主的多虑了,老狄现在已经是本帮的三级护法之一,他只要一心跟定咱们老总,当今还有谁敢动他一根汗毛?”
文束玉听了,又是暗暗一阵心惊。
以入云龙狄建义在过去江湖中那份不算太小的名气,以及这一次为该帮所建之奇功,结果在该帮还只能排上一个三级护法的名义,由此足证这个什么帮的组织之严,已达相当不可轻视的程度了,那么,文束玉猜忖道:这位帮主又是怎生一号人物呢?
船身现在继续向前移动了,只听船尾上的白头翁申堂上提高声浪道:“是的,王堂主……再见了!”
“申兄再见”回答弱不可闻,似已去至七八丈之外。
文束玉瞑目调息,他希望能像前次落人百穴老狐手上时那样侥幸,表面上昏迷如醉,实则功力无损分毫。
小船仍在江面上破浪前进,船篷上亦在的的达达地响个不停。
文束玉缓缓侧过脸从舱口偷偷望出去,天空中昏暗如故,雨势与风浪均较先前为烈,但是,小船溯流而上,平稳而迅速,始终不见船尾那位白头翁申堂主有气衰不继之象。
文束玉暗感惭愧,他先前上船时,面对这么样一位高人居然毫无所觉,现在受点罪,说来也是应该的。
现在,文束玉仗着一身与众不同的上乘内功根基之助,他已渐将侵体不深的毒性运功排出体外,神思逐渐清醒,内力也跟着逐渐恢复。
他相信,如果他此刻想窜去船尾将那名申姓堂主降服下来,那将是一件毫不费力的事,不过,他并无意这样做。
他不想这样做的理由,第一是他不谙水性,制倒了这个老家伙,他将无法在这种惊涛骇浪中驾驭这条破渔船。
其次,这是最主要的,包括夏红云在内,已有很多人陷身魔帮,他要亲入虎穴,一方面相机营救夏红云,一方面也好顺便看看魔帮内部情形;看这位魔帮帮主究竟是何等人?以及此一帮派之宗旨何在?它的存在将会为今后带来何种祸害?
因此,文束玉继续躺着,默默地充实着自己的内力,以备应付即将来临的一场艰巨搏斗……
又是个把时辰过去,小船终于在弯入一条支流之后不久拢岸了。
白头翁申堂主仰脸向上发出一声呼哨,岸上立即于大雨中奔来两条健壮的大汉,其中一人以非常恭谨的语气向船上请示道:“申老堂主有差遣么?”
白头翁申堂主向舱中一指道:“这儿是老夫刚才值班时逮住的一名小子,你们送交给内堂蔡堂主,因为这小子是跟蔡堂主刚才逮的那个红衣女娃儿做一路来的,还有,这小子面貌颇像断肠萧文公达文老儿,请蔡堂主拷问时多多留意。”
二名壮汉原有一名已经跳上船头,且正向中舱举步走来,但在听得申堂主后面这几句话之后,脚下不禁一顿,显得有点迟疑地道:“不知申老堂主……”
白头翁申堂主大为不快道:“你们慑于断肠萧的名头,怕这小子也许在故意装死是不是?”
那汉子连忙赔笑脸道:“是,是,小的该死……”
白头翁申堂主接着训斥道:“这小子如果是装死,现在船靠岸了,他为什么还要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断肠萧文公达的儿子会笨到这种程度么?”
那汉子又应了两声是,一面快步走近舱口,俯身将文束玉拖出舱外,反手一甩,搁上肩头,朝申姓堂主告过罪,然后一跃登岸,会合了守在岸上的一名汉子,飞步冒雨向前面一带山区中奔将过去。
文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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