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关之人,有死无生,难道他们吃了熊心豹胆,不怕死么?”
聂云飞仍然笑着道:“小老儿说过,我们是熟人。”
那人又哼了一声道:“熟人,我怎么不认得你们?”
聂云飞道:“你不是吕似海吕头目,外号人称呆韦驮的么?”
那人果是呆韦驮吕似海,闻言重重一拍前额,道:“怪了,你这老小子居然能叫出我的名字来,你……你……”
忽然醒悟了似地一笑道:“对了,你是张老汉,专门看风水的堪舆先生……”
聂云飞摇摇头道:“小老儿姓梅名子和,这是拙荆田中秀。”
呆韦驮怔了一怔,又猛地一拍前额,叫道:“我他妈的什么都好,就是这脑子不大管用,你是神医梅子和,给门主治风疾的,这回可想起来了!”
聂云飞笑笑道:“那里的话,吕头目是贵人多忘事,并不是脑子不好。”
呆韦驮受用地一笑道:“来吧,我带你们去接待堂。”
不待话落,转身就走。
聂云飞与玉面罗刹随后相偕向内走去。
进入大寨寨门,更是别有一番气象,只见楼阁连云,巨石铺路。不少衣饰鲜明,擎刀佩剑的血旗门人穿梭来往,个个神情肃穆,寂然无哗。
穿过两条雨路,到达了一处大院之前。
院门前有两名守卫,一幅巨匾上横写着“接待堂”三个大字。
呆韦驮收住脚步,向守卫之人道:“有劳启禀堂主,神医梅老儿来了。”
那人一笑道:“不必传禀,堂主正在外厅,梅老儿是熟人,自己进去吧!”
聂云飞拱拱手道:“多谢头领!”
与玉面罗刹相偕走了进去。
院中栽有数株松柏,点缀得有些阴森,但一切都与梅子和的描述相同,两人毫不迟疑,径向迎面的大厅走去。
厅中悄然无声,两名佩剑之人立在门内,一张书案前则坐着一个五短身材,面容阴鸷,中年文士模样之人。
那人肩头上斜插了一把铁骨折扇,正是外三堂中的接待堂堂主“铁扇秀士”殷行运,在左胸前绘有两枚骷髅。
聂云飞连忙趋前一步,深深一揖道:“将近一年不见,殿堂主一向可好?”
殷行运微微一欠屁股,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道:“托福托福……”
目光阴冷的一转,又道:“计算日期,你们好像早来了一个多月。”
聂云飞连忙赔笑道:“不错,但这是最后一次,小老儿希望门主早日恢复安康,所以提前来了。”
殷行运淡淡一笑道:“贤伉俪远来劳顿,就请到客舍歇下吧……”
伸手向站门内的一名血旗门人一招道:“你把他们两位送到客舍,传本座之谕,派四名站堂门人每两人一班,轮流侍候,不许怠慢。”
那人连忙施礼朗应道:“遵谕。”
聂云飞含笑道:“小老儿可否请问一句,何时能见到门主?”
殷行运平平淡淡地道:“只怕还要过些日子。”
聂云飞一怔道:“为什么呢?”
殷行运道:“门主因事去了塞外,一时还不能回来。”
聂云飞大惊道:“可知要多久时光么?”
殷行运道:“大约一月左右吧!你急什么呢?”
聂云飞忙道:“是……是小老儿带来的药物,如果放得太久,只怕……失去了效用,所以是愈快愈好!”
殷行运漠然一笑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两位请吧!”
聂云飞暗暗投注了玉面罗刹一眼又道:“小老儿想回去了。”
殷行运一怔道:“回去,回哪里去?”
聂云飞道:“自然是小老儿的住处,沂山黄草坪。”
殷行运冷冷一笑道:“那怎么可以,既来之则安之,而且一个月的时间并不算长,为什么你不能在此地等门主回来?”
聂云飞呐呐地道:“因为……因为小老儿带来的药物,如果等上一月时光,必会失效无用,所以小老儿还是回去另外炼制,等一月之后再来!”
殷行运三角眼一瞪,斩钉截铁地道:“不行,不管你有什么重大原因,也要等门主回来之后再行裁夺,你们不来也就罢了,既然来了,本座就无权放你们回去……”
目光阴阴一转,又道:“何况一月之后你们要是不来,门主问将起来,本座吃罪不起。”
聂云飞忙道:“小老儿断无不来之理,这……”
殷行运厉喝道:“不必说下去了……带他们去客舍!”
聂云飞暗暗慨叹一声,只好与玉面罗刹随着那人走去,一连穿过数重院落,才到客舍之中。
那人传接待堂堂主之命,立刻调来了四名彪形大汉,两人一班,守在客舍大门之前。
这情形是十分尴尬的,虽说是侍候,实则与监视无异。
不久,另外有人送来了好酒好饭,招待得倒是十分周到,然而两人忧思重重,点滴不能下咽。
玉面罗刹沉重地投注了聂云飞一眼,悄然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咱们计划得不能不算周密,但却疏忽了这一着,没料到血旗门主会去了塞外!”
聂云飞喟然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愿梅子和在恢复行动之后不至于飞书告密,咱们的计划岂不是一样的可以成功?”
玉面罗刹摇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梅子和也是个极工心计之人,他在恢复行动之后会设法打听消息,只要听不到血旗门主的死讯,他必然会立刻飞书告密,以保全他的性命!”
聂云飞道:“这样说来,咱们是全无希望的了?”
玉面罗刹苦笑道:“大概是如此吧!”
聂云飞目光转动,道:“还有一个办法,待天黑之后,冲出血旗门!”
玉面罗刹摇头道:“这是梦想,认真说来,你的武功远不及我,但以我的能耐来说,要想逃出血旗门仍然是绝无可能!”
聂云飞咬牙道:“那么只有束手待毙一途了!”
玉面罗刹道:“除此而外,乐得吃吃喝喝,逍遥几天再说。”
聂云飞咬牙不语,心情沉重到了极点,料不到费尽心机,结果却跑来送死,这使他们实在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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