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不算健壮的小伙子,以及一名不大不小,姿色不美不恶,年约十四五,梳着一对乌油辫子的毛丫头!
四周看的人当然不会少,不过,这可不是那名老者吞吐着一双流星锤,四下赶场子的吆喝之功;说得刻薄点,大家实在是来看这一家子耍宝而已,不是么?赶在此时此地玩枪弄棍,岂非不识趣之至?
就在这时候,人丛中忽然有个汉子低声说道:“老程,我看这一家子有蹊跷。”
“什么蹊跷?”
“这一家子看上去谁也不癫不傻,既然敢在这时候拉开场子,其中必有缘故,你如不信,小弟敢跟你程见打上一赌!”
“赌啥?”
“赌这一家子如非沈、蔡两方约来之帮手,就可能别具惊人之能,以致根本未将今天这场武会当做一回事!”
“唔,这个小弟却未想到”
附近闲人听了两汉子这阵对答,无不暗暗点头。是的,事违常情,必有异端;这一家子出现得的确太突兀了。
不过,围观者之注意力马上被一阵急锣集中,那老者大力清着喉咙,容得锣声一歇,立即抱拳发话道:“五湖若比邻,四海是一家!诸位乡亲在上,小老儿这厢有礼了!”
三声响锣,一个罗圈揖,场白继续:“小老儿河南开封人氏,路过宝地,适值川囊告罄,为食宿计,万般无奈,只好向乡亲们忍痛割让几帖祖传秘制百应膏……”
众人都笑了,好一个“万般无奈”,好一个“忍痛割让”;膏药这种卖法,倒是头回听得。
老者从容接道:“货色有限,欲买从速,不买‘终生遗憾’!买了‘遗憾终生’!”
众人一怔,齐齐脱口道:“怎么说?”
那黄衣丫头一旁口道:“爷爷,您说错了!”
老者一啊,连忙说道:“错了,错了,最后一句不算?”
众人无不捧腹大笑。
老者手一摇,接道:“笑是神仙药,一笑百病消,这是小老儿一份见面礼,笑过算了,停,停,停,再听下文!”
众人勉强止住笑声,老者庄容接下去道:“打拳卖膏药,自古已然,非自老汉始。不过,有人是打假拳,卖真药,有人则打真拳卖假药,欲求功夫好,货色灵,百不一见,惟有老汉我”
老人一顿,有人插口道:“惟有你怎样?”
老人手臂一扬,奋力道:“药拳两假!”
众人再度哄堂大笑。
黄衣丫头笑着叫道:“爷爷,您又说错了!”
老人静待众人笑毕,缓缓说道:“这次不像刚才,小老儿一点没有说错。诸君请听清:
拳假是因为识家不多,药假是因为用法不当。猛龙不过山,仙丹照样吃死人!”
众人不笑了,因为老家伙这一解释确在情理之中。
于是,前排有人说道:“尊驾如按一般规矩,先打拳,后卖药,那么,就请先耍几路,让咱们大伙儿开开眼界如何?”
老人头一点道:“当然!”
可是,老人答应得太迟了!
就在老人点完头,掳油后退,正待放手施展之际,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忽然一个个转身向场中台前奔去!
原来武台上正戏已于这时正式开始。
两边耳台上,分别挑出一面三角小黄旗,左边是个“蔡”字,右边是个“沈”字;宾位主位分明:上首耳台属于“七星剑”蔡允达,下首耳台属于“金刚掌”沈南屏。
两边耳台上这时都已挤满了人,双方师门高人生做何等模样,依然无法分辨清楚。
只有一点,已堪确定,就是台下场边卖药的这一家子,与台上双方,显然均无牵连!因为这一家,老少五人,这时也和别人一样在朝台上看,神态与一般人毫无分别,神专意贯,紧张地期待着,而不对任何一方表示特别关切。
第一场,两名帮场子的人物,已走完浮板,在中央主台上朝相了。左首,帮七星剑的是一名三旬左右的壮汉,一袭长衫,背斜宝剑,身材虽然魁梧,却不脱一股斯文气息。右首,帮金刚掌的,是一名年近五旬的短袍老者,眼神奕奕,红光满面,腰间悬着一只青布囊,所用兵刃似为天笔之类属。
先是那壮年汉子抱拳发话道:“在下‘司徒隐’,外号‘一剑光斗’,尚望这位朋友不吝教益,并请朋友赐告贵姓大名!”
短抱老者抱拳还礼道:“原来是司徒大侠,久仰了!”
很显然的,短施老者对这位一剑光斗司徒隐,不但面孔陌生,似乎连姓名外号还都是第一次听到,这时顿了顿,方才接着道:“老汉‘裘吟云’,匪号‘秃笔野叟’还请司徒大侠多多指教。”
一剑光斗一哦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馆陶‘珠玉武馆馆主’!真是幸会!”
秃笔野叟因无法向对方作相对之赞扬,只得拱拱手,连喊两声“好说”。
一剑光斗手于背后一探,长剑出鞘,倒持当胸道:“裘馆主请亮兵刃赐招!”
这时,在台下,距台颇远的西南角落上,一名粗俗的红皮汉子,忽然凑去那名卖艺老人身边低声问道:“您老估计这一场谁胜谁负?”
卖艺老人漫不经心的答道:“‘野叟’不把一条老命玩丢掉,就算不错的了!”
老人身边那个黄衣丫头肘弯一碰,溜溜眼角道:“爷是在跟谁说话啊?”
经黄衣丫头这一提示,老人方才一下警觉过来,可是,等老人转脸查察过去,那名红皮汉子业已远远站开。
黄衣丫头低声道:“爷小心了,这厮我看不是什么好人。”
老人偏脸在红皮汉子侧面上下打量了一眼,点点头,旋又摇了摇头笑道:“这世上好人本来就不多,如说小心,可谓防不胜防,只要他不是看中你丫头,想做爷爷的孙女婿
唷!”
黄衣丫头拧着老人一块腿肉不放道:“说,说呀!”
老人痛得直龇牙,忽然手一指,轻声叫道:“丫头快松手,啊,糟,裘老头完定矣!”
黄衣丫头看也不看一眼,用力绞着道:、“谁叫这老头儿不自量力?尽管别人的事!快说!下次还拿不拿锦儿取笑?不说永远不放!”
老人笑道:“好,好,最好一辈子嫁不出去唷唷,爷这下真的不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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