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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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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讨价还价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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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七星镇上,有多少人,能具有这份勇气呢?

    白天星赶紧退去街旁的店帘下,这时有人挡住去路,他相信这位屠刀一定不会高兴。

    刀就握在他手上,随时可以出鞘,为了减少口舌,他一定会用刀来清道,白天星不想尝试被人用刀赶着跑是种什么滋味。白天星一站定,便看到了遥遥跟在屠刀身后的一大群人。

    有人赶着瞧这种热闹,并不稀奇,白天星觉得诧异的是,那一大群闲人之中,竟有一半以上都是七星庄的庄丁。

    这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这次事件,是由七星庄爆发出来的?

    他正想着,屠刀已来到仅隔两个店面的街心上,满口涎沫横飞,仍在吼个不停:“滚出来看看是你宰老子,还是老子宰你!”

    现在距离近了,这位屠刀的形象更见狰狞可怖,额角上的黑筋,像蝗蚓般根根凸起,脸上的肌肉,似乎每一块都在震颤扭曲,汗水流下面颊,如同脏石板上冲开的污泥痕……

    白天星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位屠刀疯了。

    白天星不禁暗暗叹息。他总算于无意之中,对人生体验方面又多了一项认识,表面看来坚强,或是处处想表现坚强的人,不仅不是真正坚强的人,相反的,这种人也许比一般人更为懦弱。

    就拿这位屠刀来说吧,两天之前,当这位屠刀在品刀台上横眉怒目,威风八面地向谋害刀客的凶徒叫阵之际,谁又会想到;只不过是两天之后,这位屠刀就因为承受不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而导致精神崩溃呢?

    “滚出来,让老子瞧瞧……”

    吼声渐去渐远,终于慢慢地在镇尾寂然消失。

    留下来的,是一片私议之声。

    十八刀客,又去了一位。

    一种完全不同的下场。

    也许是最悲惨的一种下场。

    白天星终于在何寡妇豆浆店里找到了张弟。店里没有别人。

    张弟脸色红白不定,正在啜着一碗热鸡汤。一碗热鸡汤,为什么会把脸色喝成这样子呢?

    白天星眼光一转,心中登时有个数。

    所以,他一进门,就搓着手嚷道:“打牌,打牌,大姐快去叫几个人来,凑一桌,这种天气,只有喝酒打牌最理想,快,快,我来收拾桌子……”

    他望也不望张弟一眼,也不让张弟有开口跟他说话的机会。

    因为他不想使张弟因心虚而发窘。

    他对于张弟跟何寡妇之间的这段孽缘,十分同情和谅解,因为他也曾经有过十九岁那段岁月。

    即使三个张弟加起来,恐怕也抵不上他那时一半的荒唐!但是,这并没有妨害他今天堂堂正正地做人。

    岁月会消逝,荒唐也会消逝。

    没有一个人的一生完全没有一点污点;而孤男寡女之间发生自然的情感,他根本就不认为是一种污点。

    一桌牌很快就凑起来了。

    一个人只要具备了三项条件:赌品好,牌技差,荷包足这个人无疑永远受到牌友的欢迎。

    白天星正是这样一个人。

    第一个赶来的是井老板。

    他一听说白浪子要打牌,马上就将墨尺和手锯交给一个小徒弟,三步并作两步,笑眯眯地赶过来了。

    棺材利润虽好,他觉得似乎还不及陪这个浪子打牌来得合算。

    当然这也跟地点在何寡妇店里不无一点关系。

    接着赶来的,是蔡大爷和赵老板。

    牌局开始之前,白天星趁无人注意之际,悄悄吩咐张弟道:“等会儿,你找个机会,偷偷从后院翻出去,去告诉洪四:要他替我多多留意今天出场品刀的那个情刀秦钟!”

    品刀大会第十五天,天阴如故。

    昨晚的牌局,是半夜散的,所以并未影响何寡妇今天的营业。

    豆浆店今天照常开门。

    当白天星和张弟到达时,小癞子已经来过了,情刀秦钟跟昨天的将刀郭威一样,安然无恙。

    两人进店坐下,一部分客人已准备付账离去。

    就在这时候,从镇头那边,忽然遥遥传来一阵马蹄声。

    已经很久没人骑马入镇了,来的这人是谁呢?

    众人正疑忖间,一匹黄鬃健马已在豆浆店前的街心停了下来。

    马上坐着的,是一名黑衣大汉,马后拖的是一辆双轮木板车。马和车停定之后,黑衣大汉立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众人以为这汉子要歇下来喝碗豆浆,但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回事。

    只见那大汉根本不理这边众人好奇的眼光,从容卸下车,打怀中取出一面小布旗,在板车上插好,然后带鞭上了马背,马头一拨,挥鞭而去。

    蔡大爷咦了一声道:“这人真怪,他留下这辆板车干什么?”

    井老板自告奋勇道:“我去看看。”

    昨天果然又是他一家大赢,最后散场时,又被何寡妇狠狠扭了一把,所以他虽然一夜未睡,看来依然精神十足。

    蔡大爷点头道:“好,你去看看。小心点,别弄坏人家的东西,人家说不定马上就会回头。”

    井老板欣然出店,大家一起跟到店门口,板门宽约五尺,长约七尺,木板四周竖立着尺许高的木档,上面覆盖着一张草席。

    就算车上装了货,似乎也不像是什么贵重值钱的东西。

    井老板记着蔡大爷的话,行动极为小心。他走近板车,先朝镇头那边望了一眼,微微弓下腰身,轻轻掀起草席一角,向车内瞄去。

    蔡大爷迫不及待地高声问道:“车上装的是什么东西?”

    他一句话还不曾问完,只见井老板突然一甩手,口喊一声我的妈呀,人像虾子一般,霍地跳了起来。

    众人一呆,慌忙涌了过去。

    蔡大爷道:“怎么回事?”

    井老板面色如土,摇头期期地道:“你,你们,自己看吧!”

    赵老板一向胆大,手一伸,便将草席揭了开来。

    现在每个人都可以看上车上装的是什么东西了。

    车上装的,不是什么东西。

    车上装的是人两个排列得整整齐齐,满身是血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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