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星大声:“借到没有?”
老萧没有回答,手一伸,台面上立即多出一叠整整齐齐的银票。
白天星道:“是不是一千五百两?”
老萧道:“是!”
白天星抓了一把碎银道:“这些拿去喝酒!”
老萧弓腰:“谢白爷!”
一把碎银,至少也有五两。瞧瞧,这份赏钱赚得多轻松。
若是换了别的伙计,听说有人要向他们老板借这么多银子,纵然不给吓昏,必也面有难色,那时赏钱不谈,说不定还会先挨一个大巴掌。
谁说这世上银子难赚?
老萧欢天喜地地走了。这边的一干赌徒,却好像喝了孟婆婆的迷魂汤,一个个瞪着那叠银票,都像痴了一样。
白天星拿骰子在银票点了两下,得意地望着那。褐衣汉子道:“伙计,骰子现在可以打了吧?”
褐衣汉子点点头道:“当然可以。”
财往旺处流这句话有时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骰子打七点,白天星第一次通吃。
以后,输输赢赢,玩到半夜,白天星收手结账,居然赢八百多两。
大输家是那褐衣汉子,输了九百两。
那褐衣汉子真够风度,输了九百两银子,脸上始终不脱笑容,看上去好像比赢了九百两银子还开心。
张弟见白天星将一把银票全塞进了口袋,忍不住道:“向人家借来的银子,先拿还给人家啊!”
白天星笑笑道:“你要不要试试?”
张弟道:“试什么?”
白天星道:“我赌你拿去还,钱麻子也不会收你的!”
张弟道:“为什么?”
白天星又笑了一下道:“交情够!”
张弟愕然道:“你跟钱麻子这份交情是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
白天星没有回答他,却转向那正待离去的褐衣汉子,挥挥手,笑道:“要玩,明天再来,明天天一黑,咱们就上场,好好地玩个痛快。”
褐衣汉子也报以微笑道:“没有问题,明天一定奉陪。”
弦月斜悬,夜深如水。
大街上除了夜归的赌徒,已很少看到人影。
白天星走出热窝,一路轻轻地吹着口哨,心情似乎十分愉快。
感到不愉快的是张弟。
白天星虽然什么事都不瞒他,但跟白天星走在一起,却使他时时都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今晚便是如此。
他知道白天星能向钱麻子借到一千五百两银子,一定事先耍了什么花招,但他硬是想不出,这一手花招是怎么耍的,以及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来这一手?
白天星并不嗜赌,也并不想在赌台上赢别人的钱,一个既不好此道,又不想发横财的人,为什么要把这么多的精力和时间,浪掷在赌台上呢?
他想不通。
这也正是他今晚感到满肚子不高兴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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