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而外,自始至终,就只看到申无害一个人。
这位天杀星并不是没有朋友,也不是没有应变的时间,为什么这位天杀星一定要一个人留下来应付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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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宝盒老余再度陷入沉思。
这正是这位余老三最大的长处之一,当别人都用眼睛看,都用耳朵来听的时候,他用的往往是头脑。
每一件事情发生,都必有它发生的理由,当他面对着某一件事情时,他喜欢先找出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不欢喜他找不到答案的问题,他也不欢喜他看不见的敌人。
罗芳脸色变幻不定,眼角经常在老余脸上打转。
但是她一时却又对眼前这种现象找不到适切的解释,她希望百宝盒老余能给予她一点暗示。
这正是两人共有的弱点。
不是过分相信自己,便是过分相信别人。
不过,这一次她倒是做对了。
只见百宝盒老余嘴唇微微一动,一个细如蚊蚋的声音忽然传进她的耳朵:“大姐,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罗芳点头,因为她的功力,尚未达到以真气传音的程度。
“如我余三判断不差,这一战我们教主大概是输定了!”
“何以见得?”
她欺过来,低声问道。
关老大和血手麻田都站得很远,他们只要声音别太大,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百宝盒老余道:“因为这个姓申的小子根本并没有受伤。”
罗芳愕然道:“原来小子受伤是装出来的?”
百宝盒老余道:“不是。”
罗芳道:“那么”
百宝盒老余道:“受伤的是一个替身,不是这小子本人。”
罗芳道:“替身?”
百宝盒老余道:“是的,刚才那个苍头老吴,才是这小子!”
罗芳呆了一下,才道:“那么,那个替身又是谁?”
百宝盒老余道:“千面书生廖公侯!只有这位北邙掌门人,才能在易容方面,扮得惟妙惟肖。”
罗芳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气,但好像还有一些事没想通,眼珠转了转,又问道:“他们串通了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百宝盒老余道:“当然是为了引诱我们教主出面!”
罗芳道:“所以故意先由姓廖的出来承受麻四一掌,藉以松懈我们教主的警惕之心?”
百宝盒老余道:“是的,小丁故意避开,也是为了同一理由。”
罗芳道:“这小子自信我们教主不是他的敌手?”
百宝盒老余轻轻叹了口气道:“你等着瞧好了!”
罗方瞟了他一眼道:“万一如你所说的……我……怎么?”
百宝盒老余像突然喝醉了酒一样,两颊飞红,身体紧张得有点发抖,两眼四下飞快地溜了一圈,才压低声音,耳语似的说道:“我已托人在苏州置了一点产业了……”
百宝盒老余估量一件事情,八九都很正确。
这一次也一样。
※※※※※
剑王的剑,天下无双!就是最喜使剑的名家,如过去的太白八剑等人,也从没有人想在剑法上与剑王争一日之短长。
只可惜早在十多年前,就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任何一项高深的武功,如果有人愿花多年心血,废寝忘餐地研究破它的解法,多少总会有点成就的。
何况刀圣如非自认留下的一套玄功,足够应付这种剑法而有余,当年根本就不会以殉道的精神,冒险自蹈虎穴。
申无害节节后退,并非有意做作。
他的那口松纹剑,的确无法招架对方手中那口名剑,事实上他也无意想在剑招上胜过对方。
他用剑的目的,无非是要对方看出他不是诈败。
只有在这种情形之下,对方才会倾全力,必欲置他于死地而后快,也只有在对方有了这种念头之后,他才有完成心愿的机会。
如今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他已退至荷池边缘,荷池中虽然没有水,但如一脚踩空,向后翻跌下去,后果自是不问可知。
剑王双目中第一次露出笑容,笑意中充满仇恨和怨毒。
他平平削出一剑。
这一剑招式并不奇特,但却封死了申无害所有的出路,任何人面对着这一剑,都只有一个化解法。
继续后退。
申无害没有再退。
他也削出了他的松纹剑,削向剑王的那口剑。
两剑相交,火花四迸。
只听“喀嚓”一声,松纹剑应声断为两截,剑尖向上弹起,下半截则仍执在申无害手中。
而剑王的那口剑,原势不变,依然朝着申无害腰际横切过去。
关老大和血手麻四两个人的眼睛,均不禁微微一亮。
万应教中,像他们两人这样的死士并不多,这时两人自忖,就是换了他们两个,无疑也是死路一条。
但他们马上就发觉了另一件事。
他们不是天杀星。
申无害右手松纹剑一送,左手同时拍出一掌。
这一掌当然不是拍向剑上。
在这种情形之下,他如真想以掌力伤敌,恐怕不待掌风沾及对方衣边,他的身躯已拦腰分为两断了。
他一掌是拍向自己的松纹剑。
剑尖。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口剑会被削断,所以当那截七寸长的剑尖刚刚弹起,便被一股巨大柔劲猛然一送,像梭镖似的,银光闪动,刷地一声,笔直戳入剑王的咽喉。
一代巨奸,就这样死了。
死在剑下。
死于一口平常的剑,死于一截剑尖!这是谁也无法想像的事,当代剑王会这样死去,当然包括剑王自己在内。
※※※※※
乌云散去,金黄色的温暖阳光再度照满了桑家废园。
罗芳首先转身,百宝盒老余接着转身,两人一前一后,默默向园外走去。
血手麻四和关老大互相望了一眼,也跟在后面走了。
申无害言出如山,对四人离去,果然未加发难。
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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