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护法既然前天就发现了这件事,为什么一直等到现在才来报告?”
宋巧巧心头突地一跳,一时为之语塞。
因为在这以前,她一直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绛衣少妇这一问,实在大出她意料之外了。她该如何回答呢?
结果是黑心书生为她解的围,黑心书生笑着代答道:“宋护法当天晚上就跟卑属提过了,只是没说出是什么事,卑属因为不知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也就没有追问下去,我想宋护法当时心中一定很矛盾,她可能误以为那厮是奉了命令,故意这样试探她的也不一定。”
他又笑着转向宋巧巧道:“宋护法,我猜对了吧?”
宋巧巧心中着实感激,当下故意露出不胜羞涩的样子,低下头去道:“是的,就为这件事,属下昨天回去时,被爷爷狠狠的痛骂了一顿。他老人家说,以属下这么一点年纪,一进帮门,便被封为护法,似此天高地厚之恩,如果心中仍存此想,简直该死!”
绛衣少妇点头道:“这样说来,你爷爷倒是一个很明事理的人。”
三郎回头去道:“韵凤,你看这事应该如何处理?”
绛衣少妇望向黑心书生道:“这个人屠张弓的武功怎么样?”
黑心书生道:“在目前杨家庄那边可算得上是第三号人物。”
绛衣少妇道:“仅次于方副帮主和孙老护法?”
黑心书生点点头道:“是的,这厮的一套刀法,火候的确不弱。”
绛衣少妇道:“既然那边还有人能克制得住这厮,那就传下话去,交给方副帮主和孙老护法他们两位将这厮拿下就是。”
宋巧巧心中暗暗着急,因为这并非她们爷儿俩当初定计的本意。
他们爷儿俩当初的计划是,由她出头告密,然后趁人屠张弓被抓进总宫对质之际,再偷偷施放毒粉,趁大乱不备,夺路逃出宫外。
像现在这样,人屠张弓是去掉了,但对他们爷儿俩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次她虽因告密而建功,但以后是否仍有机会进入这座总宫实在难说得很。
她刚才进来时,已经留心观察过了,最难闯过的一关,便是甬道外面那座铁门。此刻她如果不顾一切出手,纵然能达到目的,她自己的小命,势必也要葬送在这座天杀总宫中,所以她必须在这事成为定案之前,尽速另谋对策,否则就要功亏一篑了!
这丫头心念电转之下,最后决定大起胆,亡羊补牢,再试一次。
她望着绛衣少妇,故意迟疑了一下,才眨着眼皮,像是建议也像是征求对方同意似地道:
“夫人如此主张,好固然是好,只是……”
绛衣少妇道:“只是怎样?”
宋巧巧道:“只是……卑属以为……这样处置了那厮之后,在杨家庄那边,很可能会引起一些议论……本帮成立还没有多久,在基础尚未稳固之前,如果内部人心不和,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绛衣少妇动容道:“是吗?如果处置了这厮,宋护法以为在杨家庄那边,有些什么人会议论这件事?”
宋巧巧委婉地道:“这当然只是卑属的一种顾虑,不过衡情度势,显属在所难免。因为这厮目前是掌握有实权的天字组统领,平时人缘也还相当过得去,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给突然拿了下来,别的人看在眼里,心中一定不是滋味。”
黑心书生抢着附和道:“是啊,卑属也正在这样想……”
三郎也跟着点头道:“这一点倒是值得考虑。”
绛衣少妇道:“那么,依了宋护法的意思,宋护法认为这事究应如何处理才称允当?”
宋巧巧心中暗喜,但仍不动声色地道:“卑属愚见以为,拿下这厮固属必要,但须保留活口,并应立时当众宣布其罪名,然后再将这厮捉来总宫,或由帮主亲自出面,使这厮与卑属当众对质,务使其心服口服,再按帮规处决。如此不但可使众人明白这厮罪有应得,且可藉此坐收杀一儆百之效。”
黑心书生大声说道:“好主意,好主意!”
绛衣少妇思索了片刻,点头道:“二位回去,传令方副帮主和孙老护法,就这样办好了。
至于对质一节,且待拿下这厮之后,再说亦不为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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