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密室,隧道纵横,形同迷阵,难保其中没有机关消息之布置,万一引起那女人的警惕,他很可能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那样一来,岂非弄巧成拙?
正忖度间,忽听前面喊道:“小铃,小芳,大概是你们爹来了,快去打开密闩。”
小铃转过身去,高声问道:“这老家伙怎么办?”
前面传来吩咐道:“点上他的穴道,暂时就搁在那里好了!”
令狐平本来就具有运气冲穴之能,如今又先得到通知,自然更不当一回事。
于是,真气一提,任由那个叫小芳的丫头在他身上点了三处穴道。
两个丫头前脚一走,他跟着也从地上含笑而起。
他轻足循原路往回摸索,不久便看到一片灯光从靠左首的一间石室中照射出来,于是不再前行,就在拐角处,侧身贴壁站下。
他不敢换得太近,因为四壁皆石,容易发出回音,哪怕是一声浊重的呼吸,有时都能在十步之外听得清清楚楚。
不一会,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由前面遥遥传送过来。
令狐平一听到这阵脚步声,便知道来人一身武功不俗;正像一个有经验的猎户,只须看到枝叶如何摇动,就知道来的是一只什么野兽一样。
当下身不由己的又往后退出一步。
脚步声愈来愈近,灰暗的地道中,慢慢出现一条人影。
来的这人从身形上看,约莫三十上下的年纪,一身衣服很单薄,面貌瞧不清楚。
在这人进入石室的一刹那,令狐平原可以借着灯光瞧个仔细,不料又给花大娘迎出来的身躯挡住了。
一男一女人室之后,只听花大娘显得非常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找到没有?”
那男人道:“没有。”
花大娘又问道:“你过去有没有见过这位丙寅奇士?”
那男人道:“没有。”
花大娘道:“那你怎么知道日前在酒楼上出现的那个老人,就是这位丙寅奇士的化身呢?”
那男人道:“因为有人认出那个向葫芦叟药九公下毒的黄衫青年,就是谈笑书生尤胜唐的首徒方治人。”
花大娘道:“这跟那长瘤的老人是不是丙寅奇士有什么关系?”
那男人道:“当今武林中擅用毒药的人不多,擅解毒药的人物也不多,四川唐家的人,久已不问外事;同时在场的,如果是唐家的人,也绝不会关心那老酒鬼的安危;尤门用毒的手法,已不在唐家之下,那天出现的如果不是奇士堡传说中的那位丙寅奇士,那个姓乐的老酒鬼,不一命呜呼才怪!”
令狐平完全听呆了!
他真没有想到事情演变,竟像一条锁链一样,一环紧扣一环接合得如此密切。
由一支鬼参引出了一位神秘的花大娘,由花大娘又引出一位更富神秘意味的男人竟然又在暗查丙寅奇士的行踪!
这种事如非他亲身经历,试问有谁肯信?
他这时已将那支鬼参抛在九霄云外了!他只希望室中一男一女就此话题,继续谈下去。
可是,石室中却突然沉寂了下来。
里面的一男一女,好像各有各的心事;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谁先开口说话,甚至听不到桌椅移动的声音。
令狐平暗暗纳罕。
一对名义不正的夫妻,男的正值壮年,女的貌如花,而且两人一年之中难得见上一次面;如今见了面,却这样冷淡,岂非咄咄怪事?
那两个叫小铃和小芳的少女,未见跟着走下隧道,大概正留在上面古塔中担任守望。这样,足足过去了一盏热茶之久,才听花大娘问道:“那位丙寅奇士,如今落脚在哪里?”
那男人道:“丐帮分舵。”
花大娘又问道:“你如今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奴家助你一臂之力?”
这正是令狐平也想知道的一个问题,他不由得精神一抖,想听那男人怎生回答。
只听那男人似乎苦笑了一下道:“你能露面吗?”
令狐平止不住又是一呆!
什么?这女人不能露面?为什么不能露面?既然不能露面又为什么要到张四烂眼那里去推牌九?在张四烂眼那里,难道就不算露面?-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