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道:“要不要打赌?”
丹凤笑了笑,抿唇道:“怎么个赌法?”
怪叟注目大声道:“赌你信不信刚才还抓溜了一个!”
丹凤怔然脱口道:“有这等事?”
怪叟仰脸大声道:“定下赌注再说其他。”
丹凤犹疑地转脸向上官印望去,上官印皱眉思索了一下,茫然摇摇头,丹凤信心大增转过脸来笑道:“行行行,只要您能举出铁的事实,用以证明确曾抓溜了一名长角的年轻人,并且事情就发生在不久前的刚才,一经我们认可,今夜前辈有什么吩咐,晚辈愿随时听凭差遣!”
与人打赌,在丹凤说来,也许这尚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不过,她上面这番切口,却说得圆滑异常。
她想:怪叟之武功,超出她与上官印甚多,刚才,很可能是她与上官印未注意;怪叟在神气上,虽像是为着突然发现一块佳良石头而离开,但是,从怪叟去势之疾的一点上回想起来,怪叟当时发现的,事实上也可能是条可疑身形。
不过,她总以为,凭怪叟这样一身武功,他追的,如果是人,那人居然会被抓溜了,岂不可疑?
其次,能逃脱怪叟追赶,纵有其人,则斯人说什么也不可能是名年轻人。
还有,人既溜了,又何来铁的事实用以证明抓溜了的是一名年轻人,并且是一名长角的年轻人。
不过,话虽如此,又想及上官印既对此老敬畏有加,此者自有其过人处,不问可知,所以丹凤也预防到,这个东道可能会输。
于是,她下注为:“今夜前辈有什么吩咐,晚辈愿随时听侯差遣!”
现在四更已尽,距天亮,最多不过一个更次,就算输了,这剩下的一个更次里,怪叟又能支配她做几件事?
而最最俏皮的,还是夹在中间那句一带而过的一经我们认可。
说它俏皮,不若称之为赖皮的伏笔;万一怪叟为难起来,她尽可来一个抵死不认可。
她不说我,却说我们,那意思无异暗示上官印:我若赖他不过,你可以帮忙赖,知道吗?
所以,她说到这一句时,曾向上官印使了一下眼色,上官印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已经会意。
丹凤毕竟不同上官英,想及自己说得这么滑溜,话说完芳容已止不住微红,同时不安地偷瞪着怪叟,看怪叟有何反应。
讵知怪叟,不晓得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竟点头唔了一声道:“很好,说完了没有?”
丹凤心下一宽,忙笑着说道:“要是您输了怎么说?”
怪叟漫不为意地答道:“怎么说,怎么说。”
丹凤又朝上官印望去,上官印双臂微微一张,做了个腾跃之势,丹凤心里明白,于是转过脸来,笑说道:“您输了,就必须将一身轻功传授,怎么样?”
怪叟嘿了一声,喃喃说道:“乖乖,真是一本万利。”
丹凤芳容顿然一红,喷叱道:“你找我赌,又不是我找你赌,答不答应,其权在你,怎么说怎么好,这句话难道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不成?”
怪鬼脸一偏,侧目笑道:“娃儿,你火候不够,又上当了,谁说不答应的?”
丹凤一怔,立时恍然大悟,不过,她的怒恼很快为一股升自心底的喜悦所掩没,当下佯嗔着,玉手一伸道:“废话少说,拿铁证来!”
上官印又好奇,又紧张,也忙拢上一步,目注怪叟,不稍一瞬。
怪叟嘻嘻一笑,就地坐下,从背上取下那只黑布口袋,像变戏法似的,将手伸进去,掏着,摸着,一双豆眼,却不住在两人脸上打转。
上官印与丹凤几乎同时暗忖道:“什么证物这么小?”
二人忖念未毕,怪叟突然笑喝道:“看,铁证来也!”
声起处,手自袋中拔出了一只黑黝黝的长条物件,掷地锵然有声;丹凤方自一呆,上官印已止不住失声低声呼道:“英妹的奇缘剑!”
怪叟迅向上官印一指,笑喝道:“好,一个认可了。”
跟着脸色一变,转向丹凤,睨视而笑道:“求我以铁,报之以钢,这位怎么样?”
丹凤瞠目不知所对,上官印忙道:“老前辈人呢?”
怪叟豆眼一瞪,怒道:“老夫活生生地坐在这里,你看不到,难道老夫已经变了鬼不成?”
上官印为之啼笑皆非,不过,他深知怪叟脾气,你愈急,愈不容易问出话来,于是,忙向丹凤使了个眼色,意思说:你问吧,不过别操之过急。
丹凤会意,秋波转处,含笑缓缓道:“很好,这支奇缘剑已证明出两件事:您在刚才,的确遇见一名长了角的年轻人。”
微微一顿,笑接道:“可以开始说明如何抓而未着,给他溜掉的了。”
怪叟连连点头,先向上官印瞪眼说了句:“问话要像这样子,知道吗?”
接着,自地上捡起奇缘剑,摩挲了一阵,这才说了下去道:“那娃儿,在月前武会上,老夫就知道她滑溜得很,所以刚才当老夫发现她躲在东北边那株大树后边窥视时,便不敢直接喝破,反以惊见奇石姿态扑去东南,想自背后包抄,来个出其不意。”
上官印与丹凤轻轻一啊,迅速互瞥了一眼,同时不期而然地一齐掉头向身后望去,东北三丈之外,果有一株针叶如盖的古松。
怪叟待他俩掉头过来,接着说道:“老夫打山腰那边,一个转弯,又蹑足扑了回来,你们可以知道,这其间相隔最多一袋烟光景。”
上官印与丹凤,心头同时扑通一跳,那时,恰是他俩无言相对凝眸的一刻,那情景要是看在上官英眼里……
怪叟轻轻一咳,从容说下去道:“那娃儿那份机警,委实令老夫佩服。老实说,当今武林中,能于背后十步之外发现老夫行动的,实在不多,可是,那娃儿做到了。
饶得老夫加意放轻手脚,仍在十一二步左右,被她回头看到。”
丹凤,上官印又互望了一眼,半是赧然,半是欣慰,同时也掺杂着些微不安,怪叟脸一仰,叹道:“月色下,但见那娃儿泪流满面……”
上官印脸色微微一白,丹凤双颊,红云骤涌。怪叟悠然接下去道:“也不知那娃儿为什么事伤心,她于看到老夫后,既不惊讶,也无畏缩之意,一声不响,转身便跑。”
-->>(第4/9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