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吗?上来,老夫也许会忍耐着瞪眼反问:那么,你们以为老夫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
“他们一急,一定会连说二十八个不,然后说明:不是这个意思!”
“老夫势必不肯甘休,说: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他们假如迟迟疑疑来一句:我们是问敝派前掌门人这时候,哼哼,可得看老夫的心情了。”
“老夫心情好,将一言不发,掉头就走,一切的一切,留给他们伤脑筋,同时搭足架子,摆尽威风,保留一身神秘,使他们一辈子念着老夫;至于他们怎么个念法,那是他们的事。”
“老夫心情不好,那就更简单,三个字解决问题:他死了!”
“他们惊疑怒急,老夫一概不管,假如他们明白,知道老夫是个好人,老夫便可以坦白告诉他们:人的确死于老夫之手,不过那纯系出于一时,咳咳,一时的误会,关于这个误会,颇难解释,总之,是他最后想不开,咳咳,是的,就这么多,老夫仅能说至此处,请原谅,抱歉得很。假如他们一时伤心昏了头,嘿,老夫可就要他们的好,真要老夫说吗?好,听清楚吧:你们那位被你们奉若神明的贵掌门人,你们以为他真的看到了隐在某处深山中的啸烟云吗?做梦!知道吗?天魔女目前有两名得力的刽子手,贵掌门人,便是其中之一!老夫敢打包票,此语一出,他们华山如有人活得下来,而不被羞死的话,老夫跟你小子姓上官!”
怪叟一口气说至此处,语音微顿,蓦地转过脸来侧目冷冷接道:“所谓可惜……”
上官印直听得目瞪口呆,如醉如疑;由恍语而震悸,最后转化为一片无比的激动。这时不待怪叟语毕,已然纳头拜倒颤声道:“今夜教训,上官印有生难忘。”
怪叟夷然而立,仅点了点头道:“有了先前那十来两银子,再加上这一拜,也庶几乎不差了。”
就在这时候,远处月下,突然出现一条淡白的身形,那身形本非奔向这边,偶尔侧顾,忽然惊咦了一声,驻足遥喊道:“是上官少侠么?”
上官印应声一跃而起,凝神注目之下,途而变色失声道:“不好,金剑丹凤来了!”
怪叟缓缓转身,轻哼道:“有什么不好?”
话说之间,金剑丹凤已然如飞而至;白绫披风上,泥污斑斑,云发也微呈散乱,可见数月奔波颇为辛苦。
上官印举止失措地欠身喊了一声:“白掌门人……”
心慌意乱之下,竟不知说什么是好。
金剑丹凤虽然是一身风尘,明媚韵致,却未稍减,她朝二人分别打量了一眼之后,便向上官印抿唇浅笑道:“嫦娥于远处,仿佛看到少侠正从地上站起来,莫非少侠是带艺投师,向这位前辈行跪拜礼么?”
上官印双颊一热,心头同时扑扑狂跳,正感出口为难,而不胜焦灼之际,怪叟头一摇,笑着接口道:“谁收这等劣徒?谢恩罢了。”
金剑丹凤见人家已跟自己正面答话,而自己却不悉人家姓甚名谁,当下微微一怔,忙向上官印含笑问道:“嫦娥忘了请教,这位前辈如何称呼?”
上官印耸肩苦笑笑,扮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怪叟一笑接口道:“就这样,喊声前辈无论如何错不了。”
金剑丹凤笑了,上官印也忍不住笑了笑,由于这一打趣,窘迫紧张的气氛,为之缓和不少。
金剑丹凤笑得一笑,转过身来,含笑问道:“刚才前辈怎么说,谢恩?”
怪叟头一点,淡淡地道:“救命之思。”
金剑丹凤怔了怔,讶道:“救命之恩?”
怪叟手朝上官印身后一指,从容道:“那边,看到没有?”
金剑丹凤循指望去,不禁愕然失声道:“这人是谁?”
凝眸之下,点头轻哦道:“原来戴了人皮面具。”
注目自语着,手将上官印轻轻一按,便往尸身走去。
上官印心头一震,一时忘情,伸手便想去拉,身形甫动,却忽被怪叟以一声轻咳止住。
上官印眼望怪叟,心急如焚,而怪叟仅摇了摇头,再无其他表示。
金剑丹凤站立的地方,距尸身原只四五步之遥,经过这阵耽搁,早已走近尸身头前,这时正俯下身去准备揭开人皮面具。
上官印双目一合,实在无法再看下去;不意于此时,耳中忽听怪叟在一声轻咳之后,沉声道:“且慢!”
金剑丹凤住手侧脸道:“让嫦娥看看,嫦娥或许能认出他是谁也不一定,前辈做甚要拦阻?”
怪叟头一点,表示有话要说,接着缓步走过去,手朝尸身一指,向金剑丹凤肃容注目说道:“你见天魔女以及四大天魔、八荒四凶那班人戴过人皮面具没有?行好事不愿让人知道真面目是基于施恩不望报,行坏事不愿让人知道真面目,则表示此人仍有着羞耻之心。俗云人死一了百了,更何况此人适才仅被老夫数说了三两句,即自断心脉而亡,这充分表现出他已有悔不当初之心,像这样的人,我们稍施仁者之仁有何不可?”
金剑丹凤点点头,默然直身,止不住拿眼角望去上官印,怪叟顺着金剑丹凤眼光,朝上官印一指,缓缓接道:“他在这里,也是老夫阻拦于你的原因之一。老夫对待后辈们处事一向公平,老夫刚才拦过他,现在就不得不拦你。”
金剑丹凤哦了一声,向上官印道:“你也没有见到?”
词色间大感释然。上官印只好点点头,心里却很难过,也想:“惭愧,我们都在说谎了。”
怪叟手朝尸身一指,向上官印喝道:“带着他,然后都跟老夫走。”
上官印依言过去将尸身驮起,金剑丹凤看得直皱眉头,数度以图示意,似乎要上官印问问怪叟:“对这种人,夺之不顾,已是够宽大的了,如果还要慎重其事地带去什么地方安葬,又何苦来哉?”
上官印只做未能理会,心底下却不住暗叹道:“你要是知道死者是谁,我跟怪叟只怕就要一人背一个呢。”
怪叟说完,转身领先走去,上官印向金剑丹凤头一点,如飞跟上,金剑丹凤敛眉摇摇头,没奈何,也只好追随。
这时约摸四更与五更之交,迷蒙月色下,怪叟一直走向骊山。
骊山距长安本来就近,不消片刻,即已到达。登山后,绕过数座寺观,于后山一处颇为幽静的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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