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千古罪人……”大笑声中,高大身躯霍地一转,立即飞身跃向马背。
其余诸贤互瞥了一眼,亦皆默默上马,一阵轻叱,得得蹄声由近而远不久便于暮霭苍茫中消失不见。
急蹄所扬起的尘灰逐渐消散,两名面目可憎、一派纨褥气质的青年,立从客栈对面一家茶肆中缓步走了出来。
其中身材较高、垂眉吊眼的一个轻声喃喃道:“这究竟怎么回事?”
身边那个身材较矮、扁嘴塌鼻的立即低声接道:“是呀,古老前辈亲眼见到他一直跟一名红衣少女住在一起,连我们都以为人在车中,怎会忽然不见了呢?”
吊眼青年手摇把扇,蹙眉不语,塌鼻青年眼光滚动了一下,忽然偏脸促切地低声又道:“七贤语气中似已决定要自绝以谢师门,这又怎样?”
吊眼青年苦笑一声,轻声道:“怎办?谁也无能为力。”
微微一顿,沉重地接道:“这事显有蹊跷,令人不信也得信了,那位头顶微秃的四贤说得不错,愚兄上次在少林所见到的蓝衣秀士也不是这种样子,他的本质似乎已经起了变化,我们进去看看吧。”
两名纨结青年边行边说着,这时手摇招扇,也向八方古栈走了过去。
蓝衣青年秀士头也没回,一迳走进栈内。
账房先生刚刚欠起半个身子,蓝衣秀士目光一注,已经拦在前面平静地问道:
“贵栈后院的三号上房本人以前住过,现在还空着吗?”
账房先生忙赔笑道:“唉唉,真不巧,大爷晚了一步!”
蓝衣秀士哦了一声,注目又道:“有了客人?”漫不为意的淡淡接了一句道:
“什么样的客人?”
账房先生赔笑道:“一位骑黄马的少爷,一位骑白马的姑娘……”目光偶溜栈外马棚,一声惊噫,霍然住口。
蓝衣秀士微微一怔道:“什么事?”
账房先生惊呼道:“两匹马儿怎的不见了?”
正待喊人查点时,一名斗鸡眼的伙计,突然神色慌乱地自后院急步走了出来,人未至柜前,账房先生已然探出上身瞪大眼大声道:“三号上房的两位年青客人已经走了是不是?”
斗鸡眼的栈伙两只又圆又小的眼珠猛往中间鼻梁一靠,发呆道:“还有一号上房的那位灰袍老先生,二爷,怎,怎么会知道的?”
账房先生眉头一皱,正待说什么时,目光一转,忽然脸呈不快之色,朝斗鸡眼的栈伙胸前一指,沉声道:“那是什么东西?”
斗鸡眼栈伙脸色大变,忙自怀中取出一个纸包,双手捧上,低下头去颤声说道:
“是的,小的正要向二爷报告,人虽然走了,房钱却搁在桌上,一号房内虽然空空如也,但三号房内这一份却多多有余,那位灰袍老先生大概跟两位青年客人有旧,两个房间的房钱算在一起也不一定。”
账房先生接过银包,点点头,挥手道:“那么带这位大爷进去看看罢。”
蓝衣秀士微感意外的皱了一下眉头,斗鸡眼栈伙急急应诺着转过身去,正待举步之际,账房先生大声又接道:“这儿不比他处,衣服快去换一件,知道吗?”
斗鸡眼栈伙头一低,两眼齐注于胸前一块酒杯大小的油渍,恍然忖道:原来指这个?我他妈的……牙一咬,真想自掴两巴掌。
斗鸡眼栈伙领着蓝衣秀士,门旁刚刚点了酒菜,尚未端上的两名鲜衣青年,其中一个身材较高的,这时缓缓走至柜前,格达一声,掷出一块五两多重的银子,吊眼一翻,摆出一副有钱阔少的派头道:“两个上房多下来的一间给我们!”
晴空一碧,万里无云,上弦月自东方升起,八方古栈后院中,清静而明澈。
两名面目可惜的青年在院中徘徊了一阵,暗暗互扮鬼脸之下,塌鼻青年忽然高声说道:“这样好的夜色,不做点诗词,未免可惜。”
吊眼青年忍了忍,正容大声接道:“乡试在即,于理也应如此。”
塌鼻青年仰脸思索了一下,旋即高声吟道:“春眠不觉晓……”吊眼青年大摇其头道:“不对,不对呀!”
塌鼻青年一怔,赧赧说道:“什么不对?”
吊眼青年又摇了一下头道:“这是古诗!”
塌鼻青年不快地于咳了一声道:“谁说自己的?”
吊眼青年忙接道:“是的,是的,俗云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来也会偷,千古文章一大抄,先念念古人的启发启发,也未尝不可。”
微微一顿,又接道:“只不过时序仲秋,而老弟却吟着什么春眠的,却未免不合时宜罢了。”
塌鼻青年不禁点头道:“这倒是的。”
稍加思索,大声又念道:“莫风流,莫风流,风流后,有闲愁,花满南园月满楼……”
独坐窗下凝眸沉思的蓝衣秀士,在塌鼻青年念得一句春眠不觉晓之后,似嫌院中二人俗不可耐,眉峰微皱,立将窗扇轻轻推上,这时房门一声微响,已经闭合的窗户,忽又悄悄启开。
三号房的窗户闭而复启,院中两青年,浑似未觉。
吊眼青年忙又摇摇头,大声说道:“这一首词,又是古人的,愚兄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且不说它,愚兄要说的,它似乎与眼前景色不合。”
塌界青年又想了一下再念道:“荣枯枕上三生,傀儡场中四并,人生幻化如泡影,几个临危自省?”
住口大声问道:“这一阙如何?”
窗内蓝衣秀士双眉一动,便拟振身而起。
吊眼青年大笑道:“又是古人的。”
大笑接着说道:“这是姚隧的醉高歌后段,刚才则是张先的庆佳节前段,我想起来了,这两首词正好全收在月湖渔唱中,你大概只看过这么一本词选吧?”
塌鼻青年赧然低声道:“大哥明鉴,事实确是如此。”
吊眼青年大笑道:“我说如何?假如要你再来一段其他的,包你出丑!”
蓝衣秀士暗骂道:原来是巧合?真是两个该死的东西!心一放,又复坐下,眼虽望去别处,却并未放弃对二人的注意。
塌鼻眼角一飞,忽然正容自许道:“做诗填词小弟不是不会,不过没有好的环境,却是发挥不出。”
吊眼青年颔首会意,好像突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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