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竹竿一立,双脚平飘而起,人像风车一般,一个倒翻身,自铁戟温侯头顶上空一圈而过,轻灵无比地落向铁戟温侯身后。
铁戟温侯似乎理智已失,这时竟如什么也没听到,看也不看,双臂扛举,如疯似狂的又向身后抡扫过来。
少年乞儿俊目一瞪道:“那就怨不得人了。”
手中竹竿轻轻一抖,才待平排过去时,那座有岔道通往蓝关的苦枣林后,突然响起一阵鸾铃。
敌我双方同时一怔,分向两侧闪身急退。
鸾铃颤鸣甚急,自远而近,仅眨眼功夫,黄尘扬飞中,林技抖簌,一骑泼啦啦破林而出!
看清马上来人,少年乞儿微微一怔,铁戟温侯脸色大变。
马上笑吟吟地坐着的,竟是一名柳眉凤目,背斜长剑,年约二八的黄衣少女。
黄衣少女左手捏缰,右手执着的不是马鞭,而是一枝月牙折断的生铁短戟,出得林来,左手一带,坐下白马一声希幸幸长嘶,前蹄并举。黄衣少女秀唇微启,正欲含笑出言致歉之际,明眸闪得两间,一声轻咦忽又咯咯不止地笑了起来。
手中短戟左右一指,笑道:“打下去,打下去,姑娘做公证人。”
少年乞儿抱着竹竿,从容挺立,注目微笑不语,铁戟温侯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显得又怒又惧,尴尬十分。
黄衣少女见二人只是不动,不由得先笑向铁戟温侯道:“没有兵刃不方便,是吗?那么拿回去吧!”
素腕一振,手中短戟立即向铁戟温侯仰面射至。铁戟温侯上身一侧,让过戟头,一把抄住戟柄,身躯一歪,竟被戟身冲势带退半步。
黄衣少女侧目笑道:“姑娘为昨夜的戏耍抱歉,现在戟已还你,你如果再打人家不赢,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接着也不理对方有何表示,脸一偏,又朝少年乞儿望去。
微微一笑,正欲开口,忽然明眸一亮,注目问道:“噢,对了,姑娘也见过你,你就是丐帮中的丐令天目神童吗?”
少年乞儿双臂拢杆如故,仅稍稍弯了一下腰,微笑答道:“前几天在长安,在下随本帮外堂香主虎丐钱登处理一点小事,曾蒙女侠暗中呵护甚久,敝帮钱香主与在下均甚感激,只因当时事机稍纵即逝,是以未能回身致谢,难得此地重睹芳驾,在下这厢补致谢意了!”
口中说着,含笑又是一躬。黄衣少女听了,不由得大为讶异道:“什么?原来你们知道?”
少年乞儿含笑躬身道:“失仪之处,尚望女侠多多包涵。”
黄衣少女点头自语道:“这样看来,千面侠的话果然是一点不假了。”
少年乞儿脸色一整,正容接口道:“千面侠乃一代武人典范,如有人对他老人家的言行发生怀疑,可谓大不敬,应速纠正!”
黄衣少女柳眉一竖,以欲发作,不知怎的,明眸一滚,脸色忽又缓了下来,微微一笑,问道:“你要不要兵刃?”
少年乞儿摇摇头道:“刚才是出于无可奈何,现在只要他走,或者他肯让我走,在下并不想打。”
黄衣少女颇感意外地道:“原来是他先找你?”
少年乞儿未及回答,黄衣少女目光四下一扫,这才注意到路旁双尸,约略谛视,芳容突然一寒,抬脸问道:“为了这两个人是吗?”
少年乞儿点头道:“是的。”
黄衣少女又问道:“人是你杀的吗?”
少年乞儿摇头道:“不是。”
黄衣少女又问道:“而他不相信?”
少年乞儿又摇了一下头,道:“他也知道此事与在下无关,但因这二人系死于八仙掌力,八仙掌为丐帮独门绝学,在下是丐帮中人,因此这位朋友要将在下带去洛阳充做人质,以便向本帮理论。”
黄衣少女注目接道:“那么这人也是贺兰来的了?”
少年乞几点点头道:“他是贺兰双豪之一,铁戟温侯温亚布。”
黄衣少女噢了一声,明眸一滚,忽又注目说道:“你懂得用剑吗?”
少年乞儿微笑道:“兵器谱中的兵器,每一样多少都懂得一点。”
黄衣少女哼道:“好狂……”紧接着又问道:“假如姑娘将宝剑借给你,你有把握一定能赢他吗?”
少年乞儿微笑道:“没有宝剑大概也输不了。”
黄衣少女一面勒马后退,一面挥手大声道:“既然你有自信,那么就快点上去跟他打吧。”
少年乞儿摇头笑道:“在下非常不习惯于受人指挥。”
黄衣少女凤目一瞪,道:“你莫非色厉内茬,怕他不成?”
少年乞儿又摇了一下头,笑道:“激将之法对在下一样无效。”
黄衣少女忍着怒气道:“那你是不打定了?”
少年乞儿仰脸道:“要打也无不可,但必须先有打的理由,只怪姑娘来的不巧,假如姑娘迟一步来,那这里的尸首恐怕已是三具而不止是两具了呢。”
黄衣少女诧异道:“怎么说?”
少年乞儿仍然仰着脸道:“我答应让他三招,他如不知进退,我将于第四招上还手,三招刚过,姑娘正好来了。”
黄衣少女忙道:“他不理你的警告,那就是理由呀!”
少年乞儿又摇了一下头道:“我说过我将在第四招上还手,但他的第四招并未完全发足。”
黄衣少女凤目一闪,忽然注眸问道:“刚才你说,你不愿意动手是为了没有动手的理由,对吗?”
少年乞儿点点头道:“是的,女侠应该知道,他之所以向在下纠缠,可说纯系于两位同门之死,纵令死者死有余辜,那是死者的事,其罪只应及身而止,至于他这种为伙伴舍身赴仇的冲动,乃人之常情,不但是无可厚非,甚至值得嘉奖,就算理智上稍欠分寸,也一样可以原谅。”
双目英光微露,正容接着说道:“他人虽来自贺兰,但有所谓鸠韵同巢,坏人之中并不见得无好人,正如名门正派中,有时也会偶然产生出不肖的子弟一样。我辈武人,最常犯的,最大也最可怕的错误,便是皂白不分,仅凭莫须有的传闻,或者不见得就正确的主观见解而恃技遂意。在下以前没见过此人,俗云山不动路转,只要他以后有劣迹落入在下手中,姑娘等着瞧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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