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左手轻轻一拂,盒上火漆簌簌如雨,落下舱板,掀开盒盖,陡冲起一片夺目红光,映得一舱尽赤,几上灯光黯然无色,更有奇者,那舱外江风侵入,自红光一现后,立时逼住,只觉一舱如春。
但见李翔从盒中取出一粒龙眼大小红珠,端详了几眼,死人面孔竟露出喜容,又轻轻放入盒内,再又取出一卷图页,及一封摺叠好信函。
他用手撕开信函封口,扯出一张字笺,看得极快,风快地塞入信封内,图卷略一审视,目内陡射无比愉悦的神光,大笑道:“看来,我是错疑了“铁笔生死判”匡超,李某即要动身前往江南,两位盛情,李某必要图报。”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锭黄金,约莫有五十两,对侯广笑道:“不腆不敬,聊供护镖费用,他日江南道上,或有相会之日。”
侯广正要推辞,只见李翔啪嗒一合木盒,微风起处,人已飘出舱外。
长孙骥电疾地赶出舱外,只见李翔身形已落在江面上,振臂起落如风,登萍渡水,无异平地,眨眼,便隐入云树冥冥中。
长孙骥不胜惊讶此人功力超异常俗,目送久之。
殊不知这箱暗镖,与燕玲及长孙骥有莫大的关连,这是后话。
此刻,曙光初现,东方已泛上一片霞彩,晨雾-漫江面,苇叶霜白,茫茫无际,河鸥三、四,低飞剌水,晨风拂衣,寒透侵骨。
长孙骥伫立须臾,跨入舱内,只见侯广独自饮酒,举起酒壶,犹如长鲸吸水般,冲喉而入。
长孙骥不禁摇了摇头,缅思往昔,侯广与其兄长孙-亦是酒友,非饮得月上中天,不醉无归。多少年来,仍是积习未改。
这时,二舱卡卡一响,燕玲探首出来,一副娇慵无力,惺忪睡态,笑道:“你们夜里闹个甚么劲呀?”
长孙骥微笑不语,燕玲哼了一声,道:“你们还当我不知道?其实我早看得一清二楚,若不是怕娘惊动,我早就出来了。”一眼瞥见李翔留下的掌形穿孔,微现惊容!
莲步姗姗走了过去审视,忽笑道:“此人掌力果然非常惊人,全凭一股阴柔之劲,不过还未炉火纯青;孔缘还是粗糙”。
长孙骥闻言不信,趋前寻视,果如燕玲所言,孔缘凹凸不平,真正登峰造极之人,断面非要光滑如镜不可。
燕玲又从怀中取出昨晚得自雷浩,一张由其父遗体中觅得之信函,娇声道:“骥弟,此封信并未有先父、先母之名,这该有甚么办法呢?”
长孙骥扯出一瞧,只见上款义兄、义嫂四字,信中尽是客套想慕之词,下款吴伟民顿首五字。
长孙骥稍一沉吟,道:“玲姊你可收妥,日后小弟根据吴伟民此人线索找起,准能水落石出。”
燕玲轻叹了一口气,接过置入怀内。
侯广已烂醉如泥,倒在舱板上鼾声如雷,嘴角淌涎,燕玲看得不禁格格娇笑。
船老大陈老四跨入舱中,请示开船,长孙骥颔首微笑。
长篙击水,橹声咿哑,帆影倒映水面,一舟孤红,缓缓随水东流。
江岸农舍炊烟隐隐升起,云树一株株如飞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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