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虎头自从接过短拐,便觉沉重异常,再听得端木珏这样一加嘱咐,自然注目细看!
但看来看去,也不过只看出拐是寒铁所铸,长度约莫是一尺二寸而已。
这样一件东西,因是寒铁所铸,分量既沉,又不畏刀剑砍削,再凝上内家真力,“攻敌”方面,自具相当威力,但“防身”和“度厄”方面的妙用,却在何处?……
韦虎头一时之下,看不出,也想不通,但他不再看,也不再想了,头儿一偏,向右方丈许以外的暗影中叫道:“刚才要我把‘燕尾戮魂针’先丢给你,再由你出手,来个‘光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把对方三人,除掉两个,吓跑一个,和我大唱双簧之人是谁?二弟虽然刁钻捣蛋,却手下又狠又辣,不会这样仁慈,留给端木珏一个回头之路!从这一点看来,你应该是小妹了!”
原来,刚才不是韦虎头当真会甚能使“燕尾戮魂针”
飘翔回旋的神奇功力,而是和他也入中原,并适逢其会的小妹韦双双,唱了一出把“百毒夜叉”端木珏弄得胡里胡涂的双簧好戏!
但韦虎头发话询问之后,他右方丈许以外的暗影中,却沉沉静寂,无人应声。
韦虎头皱眉又道:“小妹,你怎么还不现身,和我说话?不管是你一人来,或是与二弟同入中原,我都十分高兴!爹爹和妈妈们来了没有?你快点告诉我,不要再弄玄虚,把我闷死急死……”
暗影中仍是一片沉寂,毫无应声!
韦虎头“咦”了一声,面带诧色的,向那片黑影中,闪身纵去。
暗影中,没有人,却发现在一片砖墙上,钉着不曾回敬“百毒夜叉”端木珏的第三根“燕尾戮魂针”,砖墙上并曾被针尖,划出不少字迹!
韦虎头注目细看,见那些字迹写的是:“大哥,我因怕二哥太爱乱使促狭,他一人独去扬州,难免任性闯祸,闹得天翻地覆!故而不及和你细谈,非早点赶上二哥不可!这次,是你妈妈,带我和二哥来的,但她老人家因遇着同门有要事必须离开,大家约好在扬州相会。比你早出卧室单独赶往北京的姑娘是谁?她好美咧,身手也高明得很!我猜是我未来的‘大嫂子’吧?大哥放心,你的风流艳事,虽被我撞见,但我会绝对保守秘密,不对你妈妈说,更不会对专门胡闹,最爱捣蛋破坏的二哥去说!但大哥请加控制,好嫂子一个便够,这种事儿,千万别学爸爸!象我们七位妈妈,均能和谐共处,不起麻烦的情况,天下有几家呢?”
大片字迹之后,并未署名。
但用不着看名字了,韦虎头仅从语气之上,便可断定正是小妹韦双双的口吻!
他看完墙上字迹,是仍奔北京?或掉头回转扬州?
韦虎头并没有经过多久考虑,便拔下那根“燕昆戮魂针”来,仍自奔向北京,并大展轻功,走得极快!
他为什么不扬州,是不思念她妈妈阿珂,和弟弟韦铜锤、妹妹韦双双吗?
想,当然想妈妈,想弟弟,想妹妹,但他更想一个人,那就是和他一夜同衾,共倾心腹的红绡。
除了红绡,北京城的风光热闹,对他是种诱惑,四阿哥如火如荼的夺嫡大计,对他更是一种诱惑!
扬州的风光人物,他见识过了,虽然想妈妈,却有点怕爸爸!万一,爸爸也来了,他多半会自己去北京,与“小玄子”皇帝叙叙旧,则自己岂不失了这场必开眼界的大凑热闹机会?……
尤其,若是不能前去北京,则与红绡……
一想到红绡,那一夕缱绻的无限旖旎风光,立刻全在眼前,韦虎头情迷意乱,觉得妈妈和弟弟、妹妹,既入中原,早晚定可重叙天伦,自然应该先去北京,故而足下跑得飞快!
至于他临动身前,还拔下那根“燕尾戮魂针”之意,是因为戚老大和白虎罗汉,中针不久后,便双双齐化血水,显出此针确实厉害!自己从来没有暗器,不如拔下这根针儿,带在身边,万一前途再遇什么凶邪恶煞,死有余辜之徒,便不妨用来以毒制毒!
至于“百毒夜叉”端木珏送他的那根从古墓中获得武林前辈“铁拐医圣”赛华佗所遗的“三绝拐”,因韦虎头看来看去也看不出“寒铁拐身”以外的其他两种妙用,只好略带纳闷的随手插在腰间。
由于他自离扬州,只有遇见红绡时,略进饮食,遂饥肠辘辘,口内也干得难受,他不能不打尖了。打尖之念方动,路边一家店门口,已有个店小二,向他招手叫道:“这位是韦相公吗?鸡也炖好,肉也煨烂,酒更烫得恰好入口,小的在门口等您小半日了!”
韦虎头虽纳闷,但因腹中作怪,一听酒菜早备,怎会不立即随那店小二,走进酒店,并诧声问道:“店家怎么知道我姓韦?并会从你们店前经过,而替我炖鸡煨肉,准备酒菜的?……”
店小二一面拂拭桌椅,招呼韦虎头落座,一面陪笑答道:“小的是奉了一位姑娘之命,她吩咐有位英俊的韦相公,要赶往北京,少时多半会从此路过,遂预付了一锭银子,要店中杀鸡煨肉,预作准备,故而,相公尽管放量饮用,那位姑娘赏赐已多,酒菜等物,都不必再付帐了。”
韦虎头问清那姑娘形貌,知是红绡,不禁心中一甜,取出十两纹银,放在桌上。
店小二摇手道:“小人说过,相公酒菜之资,已由那位姑娘惠过,你不必再!……”
韦虎头摆手一笑,接口笑道:“她付她的,我赏我的,只要酒醇菜好,这十两银子,就给你娶老婆吧!”
店小二喜得打跌地,赶紧替韦虎头端来炖鸡煨肉,并特别巴结的,跑到窖中,精选了一小坛陈年好酒。
韦虎头已渐知江湖险恶,但因是红绡预定,遂毫无戒意的放心饮啖,把滋味相当香美的炖鸡煨肉,吃了不少,一小坛陈酒,更是喝得干干净净!
谁知觉得应该放心之下,居然仍有意外?韦虎头的一条小命,就几乎断送在这一坛陈酒之下!
喝酒之际,和把一小坛陈酒喝完之后,韦虎头并未觉得有何异状,毛病是出在他酒足饭饱,觉得身心相当舒畅的,离开那酒店以后。
离开酒店,并离开这片镇集,到了一片山野地带,韦虎头必需过一条并不太长的数丈山谷,才会抵达直通京城的阳关大道。
他进谷一丈左右,忽然听得有人叫了一声:“韦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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