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
说到这里,纪治平轻轻一叹道:“那两个,讨价还价,僵持不下之间,倒真成了‘鹤蚌相争’,便宜了我这个‘渔翁’。
“不过,平心而论,当时我之所以强行出头,是好奇心多于贪心的,当时,天已薄暮,密林中更是显得暗沉沉地有如黑夜。
为了收先声夺入之效,我取出手帕,将面孔蒙住,蓦然出现,并故意哑着嗓子,沉声喝道:‘你们两个,做的好事!’……”
纪治平顿住话锋,含笑问道:“许老弟猜猜看,当时,他们两个,作何反应?”
许元良苦笑道:“这事情,可没法猜。”
纪治平也苦笑道:“一直到现在,我还是想不通,也不知是凭哪一点,许精忠竟把我当成令尊,我的话声未落,他已突然矮了半截,磕头如捣蒜地连声说道:‘谷主开恩,谷主开恩!’……”
这情形,使我有如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而这当口,那个飞虎寨的头目,已拔足飞奔而去。当时,我也不知是哪来的灵感,竟不假思索地大喝一声道:
“鼠辈留下命来!’当时,那个‘鼠辈’是跑得更快了,我,一方面禁不住心头暗笑,另一方面,也在筹思着如何发落跪在面前的许精忠的办法时,却是忽听到‘噗’地一声,但见血花四溅之下,许精忠竟已自碎天灵而死!”
许元良点点头道:“他既已将你当成先父,除了自裁之外,已别无他途可循。”
纪治平接问道:“那是为什么呢?”
许元良道:“因为本谷戒律极严,尤其是对叛逆的处置,更足严上加严!”
纪治平苦笑道:“那么,他又是凭什么错把我当成令尊的?”
许元良笑了笑道:“那是因为你身材同我先父近似,而先父的嗓音,也是有点沙哑,兼以黑夜中,你又蒙着面孔,诸般巧合之下,才把他给吓死了。”
纪治平“哦”了一声之后,才苦笑着接道:“不瞒老弟说,当时那情形,不但大出我的意料之外,也着实使我吓了一大跳,我-怔,愣了半晌之后,才一挫钢牙,俯身在许精忠的尸体上搜索起来。但那搜索的结果,不但使我又吓了一大跳,也使我大大地为难起来……”
许元良截口讶问道:“那是为什么呢?”
纪治平苦笑说道:“老弟想想看,‘翡翠船’是只闻传说,而不曾有人见到过的武林瑰宝,如果一下于到了你的手中,你会做何感想呢?”
许元良笑道:“这倒委实是一件值得惊喜的事。”
纪治平长叹一声道:“当时,我脑海中,足足经过了顿饭工夫的天人交战,终于贪心战胜了理智,一手把‘翡翠船’吞没了。”
说到这里,才歉意地一笑道:“老弟,这是我惟一感到抱歉的地方,当时,我没将‘翡翠船’送到‘长春谷’去……”
许元良截口笑道:“如果当时你将‘翡翠船’送回去了,今天,你我就没事情做啦!”
纪治平含笑接道:“老弟真是达人,真是达人。”
许元良正容说道:“纪老人家,自私之心,人皆有之,我想,许多人处在当时你那种情况之下,也不会比你做得更漂亮。”
纪治平笑道:“如果是圣人,就不同啦!”
许元良抿唇一笑道:“圣人也是人,可不是神。”
一顿话锋,又注目微笑道:“纪老人家,请继续说另一个故事吧!”
纪治平笑问道:“就是有关我如何脱险的问题?”
许元良点了点头。
纪治平含笑接道:“其实,这倒没甚可说的。”
许元良截口笑道:“没什么好说的,总不至于是你那两个逆徒,自动放你出来的吧?”
“那当然不会,”
纪治平笑了笑,才沉思着接道:“老弟,在说出我脱险之前,我要先告诉你一个秘密,虽然,你算是正牌的‘翡翠船’原主,这秘密,我却断定你必然还不知道。”
许元良注目讶问道:“那是怎样的秘密呢?”
纪治平道:“那就是‘翡翠船’上的武学,是因持有者资质、禀赋以及悟性的不同,而有不同的成就的,也就是说,它在我手中,我所获的成就,可能不同于别人,而在你手中的,则其成就,可能又不同于我。”
许元良呆了呆道:“这倒是闻所未闻的说法。”
纪治平道:“我绝对没有故意耸人听闻。”
许元良道:“这点,我当然信得过,只是,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纪治平正容说道:“那是因为‘翡翠船’上的武功心法,因习练者颖悟力之不同,因而有多种解释,这就是说,朝东、南、西、北,都可以走,每一条路都走得通,但每一条路,都各有其不同的成就。”
许元良这才“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纪治平接着说道:“现在,回到我如何脱险的本题上,当我发觉那两个畜牲的狰狞面目之后,我自己也不能不亡羊补牢地用上了心机,那就是故意在公冶如玉面前,装成一副郁伤过度的萎靡神态,藉以松弛他们对我的戒备。”
许元良笑问道:“他们居然相信了?”
纪治平道:“开始是有点怀疑的,但他们终于斗不过我的表演天才,而不得不相信了。”
许元良笑道:“相信了以后呢?”
纪治平笑了笑道:“那自然是对我的戒备,松弛了下来,前面已经说过,那两个畜牲之所以没向我下毒手,是想以水磨功夫,逼出我手中的‘翡翠船’来。
“当他们久久劳而无功之后,才不得不显出狰狞面目,将我软禁起来,并点住我两处偏穴。
也就是因为上述原因,他们认为我已没力量自行运气冲穴,而幽禁之处,又是一个非常险峻的天然石洞,一般普通高手,纵然不加禁制,也不易逃脱,因而他们的戒备方面,也更加松弛,只派了一个心腹死党看守着……”
许元良含笑接问道:“在此种情形之下,于是你轻易地脱逃了?”
纪治平苦笑了笑,道:“哪有那么轻易的,老弟,在那暗无天日的山洞中,我足足呆有十余年哩!”
许元良讶问道:“为何要那么久的时间呢?”
纪治平含笑反问道:“老弟,山你自己所受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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