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莽莽江湖之中,笼统来说,还不是为了‘名利’二字?”
凤飞凤点头笑道:“龙兄弟百丈豪情,快人快语,但此处只可谈风月,请你暂将名利淡江湖如何?”
龙三公子抚掌笑道:“好,好,小弟遵命,暂将‘江湖名利’四字,撇诸巫山姻云以外!”
凤飞凤目光如水地,看着龙三公子,呢声问道:“龙兄弟,你如今总该答覆我那桩问题了吧?”
龙三公子装糊涂地说道:“什么问题?”
凤飞凤嫣然一笑,扬眉答道:“就是你这位真龙天子,到底愿不愿对我为一夜皇后?”
戈三公子俊目闪光,含笑说道:“凤姊姊,我觉得对于这桩问题,无须答覆,而应该培养情绪!因男女之事,必须顺其自然,行乎不得不行,止乎不得不止!只要情绪好时,慢说一夜皇后,或许游龙落在凤巢中,从此我便与姊姊偕隐‘巫山’,镇日行雨行云,不再过问什么江湖恩怨了!”
这一番话儿,答覆得蕴藉风流,极为巧妙,越发使那凤飞凤对龙三公子爱意频添,恨不得弄碗凉水,把他生吞下肚地,娇笑连声说道:“对极,对极,但龙兄弟若要培养情绪,便请去我‘碧梧洞’中,饮上几杯‘舞凤翔龙酒’吧!”
“碧梧洞”三字,听在龙三公子耳内,越发拿稳凤飞凤就是谷寒涛密柬中所说的“碧梧妖女”,遂扬眉含笑问道:“凤姊姊,你这种酒名起得好怪,怎么不叫什么‘香醇’、‘百花’、‘醉仙’、‘香雪’?而要叫‘舞凤翔龙酒’呢?”
凤飞凤媚笑答道:“龙兄弟不必多问,这是我秘制佳酿,你若尽情一醉以后,包管栩栩若仙地,有舞凤翔龙之妙!”
龙三公子有“风流游龙”之称,杜飞绵并曾赠过他“龙三公子最风流”之句,什么风流阵仗,不曾见过?故而一听凤飞凤如此说法,便知这种“舞凤翔龙酒”中,必然渗有极强烈的媚药之属!
两人互相笑语之中,便已走到一座宽敞而洁净的山洞以外。
龙三公子目光四扫,略一打量,见洞外生长有几树高大梧桐,遂剑眉微轩,含笑说道:“香稻啄余鹦鹉粒,碧梧栖老凤凰枝!风姊姊,你住在‘碧梧洞’中,洞口又有这样漂亮的几树梧桐……”
凤飞凤不等龙三公子说完,便即失笑说道:“倘若‘碧梧栖老凤凰枝’这枝凤凰未免太以寂寞,是个苦命凤凰,必须……”
龙三公子也不等她说完,便自接口答道:“我懂得姊姊意思,倘若在‘碧梧枝’头,再蟠上一条游龙,则那凤凰便可栖得不苦不寂寞了!”
凤飞凤目光微扬,发出一阵格格荡笑说道:“龙兄弟,你如今好像已经有点情绪了?”
龙三公子笑道:“我虽然业已有情绪,但也不过比凤凰展翼,比游龙摆尾而已,尚未到达什么舞风翔龙阶段!”
凤飞凤瞟他一眼,银牙微咬下唇,媚笑低声说道:“龙兄弟要想舞凤翔龙,还不容易?我们且进洞取些饮食之物出来,就在这几树碧梧之下,喝上两杯我方才所说的‘舞凤翔龙酒’吧?”
龙三公子点头微笑,遂与凤飞凤一同进入洞中,取了些薰腊鲜味,及一大葫芦美酒,放在洞口碧梧之下的平坦青石之上!
凤飞凤取起葫芦,替龙三公子斟了一杯美酒,便即含笑劝饮!
龙三公子擎杯在手,目光与凤飞凤一对,不禁惊叹此女容光绝艳,委实是个罕世尤物!
既赏色,必怜才,这是一定之理!龙三公子就在这一刹那间,心中竟产生了几点疑问?
第一点是凤飞凤既系风华绝代的荡妇淫娃,她为何不去十丈软红尘中,耽于声色,却单独一人,住在这“巫山神女峰”顶,倘非巧遇自己,她岂不是高处清虚,独对青天碧海,啃嚼些寂寞岁月!
第二点是此女看来约莫只有花信年华,纵令她擅于“素女偷元术”等,能够驻颜不老,但实际岁数,也不会太大?她却怎会与“灰指神翁,纸钱霸主”谷寒涛,结什么深仇大怨?
第三点是自己既不知此女有什么恶行?又不知她与谷寒涛有什么仇恨?便要下手将其诛戮,会不会有说不过去?
因为凤飞凤是在举杯属客,而龙三公子又是在情思恍忽之中,故而他竟不知不觉,自然而然地,把手内所擎的一杯“舞凤翔龙酒”,饮的干干净净!
等到酒杯一空,龙三公子才憬然有悟地,惊魂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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