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绝代名家,就这样的凝神一志,各尽所能,整整费了大半日光阴,才算把公孙玉的奇经八脉,一齐打通,使他所服何首乌药力,达到周身百穴,以澈底疗治他在巫山巫峡,暨挨了戴天仇劈空一掌的三度严重内伤,并增益本身真气内力。
功成以后,六诏神君万挨午见辣手神魔申一醉的那袭黑色长衫,与自己的内外衣襟,一齐宛如水湿,遂以寒铁宝杖轻点,纵进水榭后室,取来一坛陈年茅台美酒,笑向申一醉说道:“老醉鬼先喝坛美酒,稍复疲劳,等我换身衣服,再来送你!”
说完,寒铁宝杖“丁”然一声,人便自“流音水榭”之中飞出,横越清波,往那鼎形楼阁纵去。
申一醉依旧把公孙玉放在软榻之上,脸上一片宽慰微笑,伸手劈开那坛茅台美酒的坛口封泥,就唇鲸舌,那消多久?便将十斤陈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六诏神君万俟午换了一身华服,再到“流音水榭”之际,申一醉刚好放下酒坛,唇边襟上徐渍淋漓的例嘴笑道:“十斤茅台陈酒下肚,申一醉百累皆除!你还有件什么希罕宝物,要送给我这位老兄弟,快点拿将出来,我这就要带他走了,不然他被点晕穴过久,对他功行不利!”
六诏神君万俟午慢慢自袖内摸出一柄柔软如绵的带鞘短剑,递与辣手神魔申一醉道:
“天南门下,以剑名世,我送他一柄当世第一的‘灵龙匕’,又为他打通了奇经八脉,这公孙玉倘若仍然死在我的手中”,万俟午大概不会再蒙受那‘欺凌后辈’的恶名了罢?”
辣手神魔申一醉此次到了纯阳宫后,觉得这位六诏神君,十分慷慨磊落,颇以为他因功行精进,不似昔年凶狠!还想暗中设法公解公孙五师门这段嫌怨,但如今听他这般口气,不由皱眉问道:“老残废,你委实凶心不改,恶念难除!怎么才辛辛苦苦地,把我这位老兄弟治好,却又立即想他死在你的手下?”
六诏神君万侯午哈哈一笑,面布寒霜说道:“天南三剑,在括苍山绿云谷一齐丧命,他们门下,自然与万侯午仇比海深,我不杀他,他要杀我,老醉鬼,你若与我易地相处,在半月以后,公孙玉来我纯阳宫赴会之时,容不容他逃出掌下?”
申一醉被六诏神君问得默然无语,伸手接过“灵龙匕”来,看了一看说道:“老残废专门会慷他人之慨,这柄‘灵龙匕’,是不是你自戴天仇手中夺来之物?”
六诏神君听他提到戴天仇,目中突然一亮,向这位辣手神魔笑道:“老醉鬼,我也托你一事,你能不能在半月以后,公孙玉来此赴约之时,把戴天仇之师,一齐邀来,好让我把几桩心愿,一并了却!”
申一醉闻言哈哈大笑说道:“那位双臂均断在你手的老尼姑,那里还肯再来见你?不过你们这重公案,我胸中全部了然,半月以后,定叫你所有恩仇,一齐了断就是!”
六诏神君万侯午戳然不言,申一醉遂抱起公孙玉,向他略一点头,纵出“流音水榭”,往碧云庞驰去。”
等他怀抱公孙玉,纵进碧云庵内,却见庵内已不止沈南施一人,戴天仇,伏魔神尼青莲大师,以及公孙玉的二师兄一鹤道人,亦均来到,一见这位辣手神魔,便即双掌合十当胸,微笑说道:“中施主,自从雷岭一别,贫尼天下相寻,云鞋踏破!想不到……”
辣手神魔申一醉先放下公孙玉,替他拍开晕穴,改点了“黑甜”
睡穴,然后向青莲大师,怪笑连声说道:“老尼姑,便你不来找我,我也在半月以后,帮我这位老兄弟,把他与六诏神君万侯午的一段仇了却,便自动回归那雷岭幽洞之中,永不出世!”
这几句话,不但把青莲大师听得诧然,连戴天仇,沈南施,一鹤道人等人,也觉得这位宛如神龙隐现,不可捉摸的武林怪杰,怎的忽然心猿能服,意马能收,甘心幽居雷岭,永不出世?
申一醉长叹一声,手指公孙玉说道:“这茫茫浊世以内,触目尽是可悲之事,与可杀之人!偏偏我这位老兄弟,在放我出那雷岭幽洞之际,不曾把第三根渺楞神木弄断,害得我空自热血如沸,心痒难搔,却无法痛快淋漓地尽铲不平,大开杀戒!这样下去,光憋这口气,也定把我老头子憋死,自然不如眼不见心不烦,仍然回到雷岭,与那些乌鲁松雪等无机之物为伍了!”
青莲大师听完连连点头佛喧了一声“阿弥陀佛”,尚未开口,戴天仇却急急问道:“申老前辈,你把我玉哥哥弄到哪里去治伤,治好没有?还有你手中拿的这柄软剑,不是我失落在六诏神君万侯午纯阳宫内的‘灵龙匕’么?”
申一醉看她一眼,微笑说道:“你玉哥哥的伤势,不但被我治愈,并且奇经八脉已通,真气内力,比未受伤前,反而增强不少!这柄软剑,正是‘灵龙匕’,我从纯阳宫中盗回,并与万俟午那魔头,订了半月之后,公孙玉以‘半剑一铃’为信,到他纯阳宫内,了断括苍山绿云谷,天南三剑的一段仇之约!”
申一醉的这一段话,显有漏洞,除了沈南施深知细底,青莲大师微轩双眉以外,戴天仇及一鹤道人,均因公孙玉神功得复,喜出望外,根本不曾对申一醉怎会带着公孙玉?跑到纯阳宫去盗回“灵龙匕”一事,有所怀疑猜测!
这时申一醉因公孙玉休息已够,遂把他拍醒,告他伤势已瘦,神功已复!”
公孙玉自然大喜过望,略一运气行功,果然觉得真气内力,不但极其弥沛,并可随意所指,麟转周身经脉!
公孙玉极度欣喜之下,手中把玩着那柄“灵龙匕”,向一鹤道人笑道:“二师兄,你远赴北海真如岛,拜调心澄大师,求学‘天雷掌’一事,可曾如愿!”
一鹤道人笑道:“天雷掌业已学成,师弟的‘灵龙匕’也得,可惜就是大师兄,始终音讯沉沉,难道他在江湖之中,始终不曾听得恩师师叔,止括苍山绿云谷内,齐归道山的噩耗么?”
公孙玉听得大师兄无从寻觅,也略觉皱眉,但申一醉问清青莲大师所定破敌之策以后,却哈哈笑道:“你们这位大师兄,来不来根本无关紧要,因为我已与万俟午约定,在未被你们杀死以前,先要和我恶斗一场!就算我再度败在他‘纯阳真解’之下,难道还耗不去他几成真力?”
说完,转向戴天仇笑道:“戴姑娘,你知不知道你为何与卞灵筠那等相像?”
这件巧事不但戴天仇怀疑已久,公孙玉也渴欲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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