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它去而复返,而且还另有一只翠玉鹦鹉,一只火红飞燕,以及一只遗体淡黄羽毛,神态威猛已极,非鹰非鹫,连我都认不出是何种禽类的怪鸟随同一齐飞来。这些俱都极为灵异的灵禽,一见着我,便一齐将我衣衫用口啄住,拖我上山,那时我本无急事,而且也知道这些灵鸟此举必有用意,便就任从它们。哪知那只翠玉鹦鹉竟通人言,居然吱吱喳喳地向我说起话来,说是要带我去见它们的主人!
“我心里更加好奇,便随着它们又自掠上山岭,莽苍山中,我自问已全都走过一遍,哪知这些灵鸟带着我七转八转,竟走到一条我从未走过的山道上,只见山道两旁,先还是些树木,到后来夹道竟然全是奇花异树。
“我方自暗中赞叹,哪知空中却已飘来一种极其清朗的声音,缓缓说道:“佳客远来,老夫有失远迎,阁下不要在意才好!’这声音虽然微弱,但却极为清晰,这种武林中已近绝迹的‘传音’之术,竟在莽苍山中重见,我心中自然更是惊疑大起!莽苍山中,竟有如此武林高人,我以前怎地从未听过!于是我更加速脚步,向路的尽头奔去!
“路的尽头,抬目望去,只见夜雾深沉,仿佛什么也看不见,我脚步微顿,恭声答谢。
哪知我身旁那只淡黄色的怪鸟突地一声清鸣,夜雾中便一齐冲出千百只禽鸟来,这一次它们的来势、阵容似乎比上次的去势还壮,我暗中一惊,却见这些禽鸟齐地向我低鸣一声,便一飞冲天而去。
“奇怪的是,群鸟一去,前面的夜雾竟也随着尽消,现出一片美丽的花林,和花林后一片葱绿的山壁来,直到后来,我才知道,‘百禽仙子’这位武林前辈,学究天人,竟用这千百只禽鸟,在所居的‘百禽洞天’之前,布下一道神鬼难越的‘百禽仙阵’,那种深沉浓重的夜雾,便是由阵而生。
“可是那时我自然不知道,是以心中大感奇怪,恭敬地走入那片花林,这时,那片葱绿色的山壁之内,已又传出那位前辈的话声,叫我稍候,接着,只听‘呀’地一声,这片山壁竟突地现出一个一丈方圆的洞穴来!”
他娓娓说来,有如神话,一时之间,只听得傅天麟心痒难奈,恨不得自己也马上能到那“百禽洞天”去看上一看才对心思。
仁心国手赛华陀,长长吸了口气,方自缓缓接着说道:“我便在那些灵禽的接引之下,走入那洞穴中,只见洞中钟乳如林,辉煌灿烂,有如仙宫,迎面一片十彩缨络,从天而下,老实说,那时我也不禁为之所惊,几乎不敢再向前走进一步!”
“但这时那位前辈却已又叫我走进去。我转过那片缨络,眼前又是陡然一亮,只见洞中跃龙画虎,富丽堂皇,四壁都嵌着晶莹的明珠,珠光将四下的青玉几案,都映得幻出一片青辉,几只凡间少见的灵禽,随意栖息于案几之上,见着我来,昂首清鸣几声,却不避人。我方自暗诧此间怎地还未见着主人,哪知眼前一花,洞内当中放着的一面青玉床前,便倏然现出一个黄衣麻冠,瘦骨嶙峋,但却满身仙风道骨的老人,以我的目力眼光,竟也未能看出这老人是从何而来,何时来到的。”
孤云道长与觉慧神尼对望一眼,面上都现出惊异的神色,似乎都在奇怪,以自己的见识,怎的都从未听过武林中有如此功力盖世的奇人。
只有长白酒徒熊大年却是满面喜色,猛地一拍手掌大声说道:“那苗疆魔头铜鼓天尊所养的恶兽,虽非人力能敌,但若有这等异人相助,嘿嘿,只怕那些恶兽此番都难逃劫数了。”
白元章颔首一笑,接道:“这位前辈异人对我似乎特别青睐,我在这‘百禽洞天’中逗留一日,才知道这位前辈竟是六十年前一位名满天下的奇人,为着厌倦风尘,竟在这洞天之中隐居了一甲子之久,我竟是这一甲之中,能够见着他老人家的第四个人!”
傅天麟俯首长叹一声,说:“六十年……这真是一段悠长的岁月,这位前辈却只见过四个人,唉,这六十年对他说来,该是如何地寂寞呀!”
他生具悲天悯人的至情至性,是以他与那位武林异人“百禽仙子”虽然并不相识,但听了白无章的话,心中却不禁油然生出同情怜悯之心。
长白酒徒熊大年亦自一拍手掌,重重地叹息一声,颔首说道:“正是,正是,这六十年的寂寞光阴,若换了我熊某人,只怕连一日都难以渡过。”
觉慧神尼口中朗念一声佛号,缓缓叹道:。
“这位前辈以前想必是个伤心之人,是以才会勘破世情,隐迹深山,但六十年的深山寂寞,若非有着绝大定力之人,又怎能忍受。”
这位江湖侠尼说话之际,目光低垂,面上若隐若现地闪过一丝怆然之色,白元章口中的这段奇人异事,似乎已触着她一些伤心之事。
白无章颔首一叹,道:“这位前辈的往事,我虽毫不知情,但我在那一日之间,却从这位前辈口中有意无意地说出的一些话里,知道这位前辈对世情实在厌倦颇深,是以他老人家宁愿以禽鸟为友,却不愿与人相见,否则他老人家若是肯出山为江湖主持一点正义,于今江湖上的一些恶魔,哪里还有活路!”
他沉重地叹息一声,突又面带笑容地接着说道:“但是这位前辈却对我许下诺言,日后我如有事相求,他老人家虽不能亲自出山,但他座下的灵禽,却可为我出力。日后我只要再到莽苍山去一行,请得那些稀世灵禽相助,不但熊兄所受之屈,定能得直,说不定还可借此做出一番事业来。”
孤云道长一直凝神倾听,此刻突地一抬目光,含笑说道:“白兄在那莽苍山中,一日勾留,的确是绝世难逢的奇遇,难道自兄除了与这位前辈长谈,便别无所得吗?”
此刻月光如银,遍洒在这冷月坪上,映得四下的山石林木,都幻出了一种梦般的银色,也映得卓立在一株虬枝盘盖的古树之下的“仁心国手赛华陀”清翟苍白的面目,幻出一种无比圣洁的光辉。
他微微一笑,朗声说道:“我何尝不知道这种奇遇,本是不世之逢,只要那位前辈略加指点,对我便是莫大好处,但我却不愿乘此而有所求,是以这一日之间,我也别无所得,只有在出山之际,百鸟相送,满天翎羽如锦,清呜有如天乐,使我又开了一次眼界而已。”
傅天麟暗叹一声,忖道:“人道‘仁心国手赛华陀’是位磊落君子,于今看来,果是大异常人,世人若尽如此,只怕便再无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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