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谷'么?"不单语音冰冷,并把称呼也由相当客气的"卜兄"改为了官腔十足的"卜大总管"四字。
卜新亭脸上一阵惭惶,赶紧抱拳躬身,熊古香却又语音转为温和地笑声又道:"这些年来,我在'倚红楼'中,虽然倚翠偎红,享尽温柔,但也被那些女娃儿的玉腿酥胸,粉脸雪股,略淡雄心,稍淡英气,今日,在寻着傅天华及其党羽,正式活动之前,恰好藉着卜兄与于谷主所布精妙阵图,先行舒散舒散筋骨,看看我熊古香是不是脾肉已生,宝刀已老?"说完,略一转身,未见任何作式,便倏然向前移出三丈多远,从容步入那壁上油灯灯光所难照及的暗影之中。
卜新亭神态异常恭谨地,抱拳肃立,目送熊古香离去。
但等熊古香去远,踪影不见之后,却也把嘴角一披,以一种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语声,喃喃说道:"老儿休狂,卜新亭纵是饭桶,于谷主却胸罗万有,学究天人,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能轻易通过这综合天工人力的'迷踪秘阵'."自语一毕,他也顺着熊古香所走方向,缓步走去。
熊古香适才有心炫耀,是施展轻功之中最最上乘的"缩地身法".在这种身法之下,虽然不能说是瞬刻千里,但百把里地。却着实用不着半个时辰,便可到达。
熊古香足足走了约半个时辰,尚未把那既无人扰,也无灯光的黑暗秘道走完。
起初,他心中忖道:"这秘道好长,必系依着自然形势所建,否则,不知将费却多少人力……
但,这"倚红狂士"的意念才动,突然觉得不对。
因为自己在这半个时辰之中,虽非拚命疾驰,但至少在先前一段时间以内,却是施展了看来从容。其实却是快捷无比的"缩地身法".换句话说,就是自己与卜新亭分手之后,业已约莫走了三四十里路程。
熊古香陡然脸上一热,心中一惊!
因为他知道不对,怎么可能有长达三四十里的人工开山秘道?
除非造化神奇,能在接连几座大山的峰腹之中,有此洞穴,绵互相连,便是自己由于粗心大意,业已进入卜新亭所谓的"迷踪阵图",而不自觉。
熊古香惊心之下,赶紧细看道路情况。
虽然眼前黑暗,但他功力太高,只一凝缩目光,专注一点,仍能看出大概情况。
熊古香边看边走,约莫走出二十余丈,已然知道大概。
这秘道转折之处并非直角,乃是圆形,每隔十丈,便慢慢转向,而在转向之处,必分左右岔道。如此情况之下,假如自己所走路径不对,则纵然走到明天,也还是在这螺旋的山腹秘道之中,转来转去。
熊古香皱眉止步,心中十分懊恼。因为这是人工天然两配合的"迷踪秘道",并非什么五行八卦的阴阳阵图。
阵图可以凭胸中所学,研究进行,这种"迷踪秘道",却非照建筑者的口诀通行不可,否则不知将耗费多少心力。
虽然,每处转角,均只有左右两条岔,看来十分简单,并不复杂,但究应趋左?趋右?或是一左一右?一右一左?一左两右?
区区"左右"两者,变化可逾万千,熊古香想了一会便觉心烦,知道决非仅凭臆断,可探得骊珠。
猜测不行,实验更有困难。
因为那秘道形状,都差不多,加上过分黑暗,任凭熊古香左右左右,左右左右地;'转了半天,也不知究竟前进多远,抑或仍在原处。
熊古香后悔了,他后悔的是刚才那阵狂笑,发得太早,以致只从卜新亭的口中,听得"左四"二字。
假如多听两句,便悉其妙,向左方连转四次,但以下如何,仍然是个不解的哑谜。
熊古香起初还想逞强,但又复转了一阵以后,便知不能倔强。
他眉头深皱,卓立不动,向暗影之中叫道:"此处有无本谷岗哨?"熊古香倒也聪明,因自己有"金龙特令"插在胸前,只要叫出轮值岗哨,一问口诀,便可轻轻易易地,钻出这螺丝谷内。
那知道连问几声,秘道中均寂然无声。
熊古香心中一急,略提真气,以传音功力问道:"这秘道之中,究竟有无本谷岗哨?老夫熊古香是'静楼二老'之一,有事需问……""静楼二老,的招牌,果然响亮,熊古香才一打出这招牌,便听得无远有人应声答道:"熊兄有何要事,小弟即来参谒。"区区两句话儿,把位自视极高,不可一世的"倚红狂士"熊古香,听得脸上发烧!
他赧然生惭之故,是为了答话之人,竟是"神工谷"中的大总管"眇目张良"卜新亭。
话声落后未久,卜新亭电驰而至。
"哈哈……"又是一阵狂笑,也仍是发自熊古香口内,但却无骄妄之气,只充满了自嘲意味。熊古香人极聪明,知道在如此情形之下,自己嘲笑自己,是最好的解除困窘的办法。
熊古香这一笑,倒把卜新亭笑了个莫名其妙。
卜新亭驰到熊古香面前,停住脚步,一面点燃壁间灯火,一面向熊古香诧然问道:"熊兄既传声相呼,又复如此狂笑,定有大喜之事,莫非你尚未出谷,便发现傅天华的什么蛛丝马迹了么?"熊古香道:"卜兄你说错了,我不是狂笑,只是苦笑而已。"卜新亭越发充满惊奇地,注目问道:"熊兄,你,你老在'神工谷,地位,极为崇高,包括谷主在内,全谷上下,无不尊敬,还……还有什么不如意事儿,还大发苦笑则甚?"熊古香摇了摇头,指着自己鼻尖,缓缓答道:"适才,我狂笑自诩,以为对阵图阵法等奇门生-之学,涉猎颇多,结果枉自前行,竟为阵法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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