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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如此,尽管它是矗立在贫民区中,却也并不显得怎么不调和。
这巨宅的现任主人,据说是一位退休的朝廷大员,附近的人,都叫他方大人。
这位方大人,为人乐善好施,附近的居民,可说是都受过他的好处,也算是洛阳城中,最热心公益和慈善事业的大善人。
在洛阳城中,不论是上、中、下,各阶层,只要一提起“方大人”三个字,可说是妇孺皆知,无人不晓。
不过,尽管这位方大人,名满洛阳,但真正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这是一个艳阳如火的午后,方大人住宅东边的小巷中,一个乱发蓬飞,满脸污垢,鹑衣百结的老叫化,手持竹杖,佝偻着走了过来,一面并用手中竹杖在前头左右敲打着探路,这情形,敢情还是一个瞎子哩!
他,艰难而缓慢地走着,走着,当他进入一片由围墙内投射出来的树荫中时,不由停步脱口自语道:“啊!这儿好凉快……”
口中说着,抬手揩拭了一下头上的汗水,并解下背上的一张破草席,摊开在围墙脚下,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声,歪着身子躺了下去。
瞎子毕竟是瞎子,他这一躺下来,整个上半身,竟依然暴露在烈日之下。
也许他实在是太累了,竟连再爬起来挪动一下,也懒得动,仅仅将身子一翻,紧贴着墙脚侧卧着,算是勉强躲开了那炽热如火的阳光。
少顷之后,老叫化发出均匀的鼾声,已经进入梦乡了。
是的,对于一个终日难得一饱的老叫化而言,这场合,委实是太舒服了,自然是一躺下就进入梦乡啦!
一直到黄昏时分。
一个青衫文士,负手安详地走了过来,他,停立老叫化躺卧之处,眉峰一蹙之后,才俯身伸手,拍拍老叫化的肩头道:“嗨!老人家醒醒!”
老叫化似乎大吃一惊地一骨碌坐了起来,抬手揉着惺忪睡眼,茫然地问道:“相公是叫我老叫化?”
青衫文士莞尔一笑道;“不错!”
老叫化讶问道:“有甚么事么?”
青衫文士道:“没甚么事,我是担心你年老体衰,睡在这儿会着了凉,所以才叫醒你!”
老叫化不禁苦笑道:“相公真是太多管闲事了,老叫化一辈子睡的就是街头和墙脚,几会着过凉来。”
青衫文士也苦笑道:“老人家,我可是一番好意。”
老叫化道:“老叫化眼瞎心不瞎,自然知道你相公是一番好意,可是你却将我一场难得的好梦,给惊散了。”
“那真是抱歉得很!”青衫文士探怀取出一块约莫七八分的碎银,塞向老叫化手中道:“老人家,这个,聊资补偿如何?”
老叫化紧握着那块碎银,显得非常激动地道:“多谢相公厚赏!愿菩萨保佑,相公无灾无难,多福多寿!”
说着,站起身来,策杖蹒跚地离去,连铺在地面的那张破草席,也不要了。
青衫文士淡淡一笑,一直目送老叫化的背影消失于小巷尽头之后,才继续迈着方步,向前走去。
稍许工夫之后。
洛阳城中,已是万家灯火,黄昏时分还在方大人住宅旁边睡懒觉的老叫化,又步履踉跄地出现在一条颇为热闹的街道中:他,一面以竹杖在路面上,左右敲点着探路前行,一面却直打饱呃,而且酒气薰人,显然地,他是利用那青衫文士所施舍的碎银,在哪儿饱餐了一顿。
半晌,他才喃喃自语道:“唉!人老了真没用,才喝了四两白干,这两条腿,就有点不听我的指挥了哩……”
老叫化背后,约莫两三丈处,有一高一矮两个灰衫人,一面浏览着街景,一面遥遥地盯着老叫化,亦步亦趋。
走在左边的高个子眉峰一蹙,低声说道:“奇怪?”
矮个子讶问道:“何事奇怪?”
高个子向走在前面的老叫化呶了呶咀,将语声压得更低地说道:“那个,莫非咱们头儿看走了眼不成?”
矮个子笑问道:“何以见得?”
高个子道:“咱们这一路跟来,可并未发现有甚可疑之处啊!”
矮个子道,“这正是人家的高明处呀!”
接着,又冷冷一笑道:“老王,看来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咱们头儿是何许人,岂会看走眼!”
高个子嗫嚅地道:“李兄,你看那是甚么来路?”
矮个子道;“总不是咱们的朋友就是。”
说着,扭头向后面扫视了一卞,才悄声说道:“小心‘黄雀在后’,老王,今宵这任务,可不简单,咱们得特别提高警觉……”
高个子低声接道:“瞧!点子已经拐弯。”
不错,老叫化已拐入左边一条小巷中。
矮个子再度回头一瞧,然后加快脚步,向那巷口走去,高个子自然也是亦步亦趋。
这两人走到巷口时,只见那小巷长约半里,竟是一条死巷,就在这刹那之间,那本来是慢如蜗步的老叫化,竟已快到达小巷尽头。
矮个子低喝一声:“快!”
“快”字出口,两人身形如箭,同时向小巷中飞射。
也不知由哪儿蓦然窜出一条人影,横里一撞,竟将两个向前疾射的灰衫人,撞得“叭叭”两声,摔落地面。
那是一个青惨面孔的白衫人,他,一面揉着自己的肩膀,一面嗔目怒叱道,“你们两个,是奔丧!”
那两个灰衫人,既惊又骇地挺身跃起,顾不得对方的喝骂,急急举目向巷底瞧去,只见巷底空荡荡地,不见一丝人影,原来就这刹那之间,他们所迫蹑的老叫化,已鸿飞冥冥了。
两个灰衫人这一急,可真是非同小可。
但那白衫人却又沉声喝道:“说!你们两个,是干甚么的?”
矮个子双目中厉芒一闪,冷笑一声;“老子是要你的命的!”
话出同时,已冷不防地,并指如戟,飞点白衫人的“将台”重穴。
那高个子也配合得恰到好处一掌击向白衫人的右肩,势沉劲猛,而又快速异常,显然地,这两个灰衫人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
但那白衫人的武功,却更是高得出奇。
但听他冷哼一声;“米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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