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长青微一沉思道:“既然要我先行回去,你又为何还将我带到这儿来?”
青衫文士一楞道:“回副座,那是东方副座如此吩咐,并非属下敢于擅做主张。”
柏长青心中一动地暗忖着:“东方逸此举莫非还另有深意不成……”
但他表面上却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先行结账回去,我略事休息之后就走。”
青衫文士道:“副座不要属下随侍?”
植长青道:“用不着,你先走。”
青衫文士恭声应是,同时深深一躬之后,转身离去。
柏长青独自沉思半晌,才叫来店小二,随手递过一锭约莫七八钱的碎银,微笑地问道:“小二哥,我有几句话要问你,希望你能据实回答。”
只要回答几句话,就有七八钱银子的代价,这种便宜事,可不容易碰上,因此,店小二眉开眼笑地道:“谢谢您!谢谢您!相公有话请尽管问,小的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柏长青注目问道:“右隔壁住的是怎样的人?”
店小二不禁一楞道:“相公,您这一问,可把小的真的问住了,隔壁那位客官,连在房间中也戴着草帽,而且帽沿拉得低到眉梢,所以,小的也没法说出是怎样的人。”
柏长青笑了笑道;“没法看清楚,不能怪你,但他是几时住进来的,总该知道吧?”
店小二沉思着道;“总有七八天了,哦!是七天,不会错。”
柏长青接问道:“这七天当中,有些甚么人来看他?”
“没有。”店小二肯定地接道:“绝对没有,这七天当中,那位客官除了在这儿睡觉之外,平常都不在客栈中……”
说到这里,突有所忆地一声“哦”道:“小的想起一个人来,有一天,对了,就是前天,小的深夜内急,起来方便时,发觉那客官房中有娘儿们的笑谑声,而且灯光也还亮着,也是小的一时好奇,放低脚步,蹑足走近门前,由门缝中一瞧,啊!那小妞儿好美!”
柏长青笑问道:“怎样美法?”
店小二咽下一口口水道:“小的也说不出来,总而言之一句话,美得不得了,不瞒相公说,小的虽然是那么匆匆一瞥,当时却是全身骨节都酥了半天。”
柏长青忍不住微微一笑间,店小二似乎回味无穷地又咽下一口口水道:“可惜的是,当时仅仅那么匆匆一瞥,里面的灯光就熄掉了。”
柏长青淡笑着问道:“那妞儿是否那位客官叫来的粉头?”
“不是,绝对不是。”
店小二口沫四溅地接道:“相公,如果洛阳城中有这样美的粉头,小的至少也会听说过,而且不瞒相公说,第二天,小的全栈上下都暗中问过,那位客官并没叫过粉头,也没人看到那妞儿上他那去。”
柏长青忍不住笑道:“那妞儿莫非是狐狸精?”
店小二点点头道;“小店上下,也暗中有这种想法。”
柏长青微一沉吟道:“你陪我到隔壁去瞧瞧……”
那隔壁房间的门一打开,柏长青立即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淡淡幽香,而尤以被褥之间,香气更浓。这香气既如此幽雅而又经久不散,显然是一种非常高贵的香料,决非一般“出堂差”的妞儿所用得起的。
窗前的书桌,有一张八行素笺,下而写着弯弯曲曲的梵文,中间还夹杂着不少的“正邪”两个中国字,不过,这些“正”字和“邪”字上,都被以重叠而不规则的圆圈涂掉了。据忖测,这应该是当一个人,心绪不宁,而又极端矛盾之下的一种下意识的发泄柏长青之所以决定向店小二查询,是因为施朴泉的投向自己。这边有点突然而令人可疑。目前的这一发现,足以证明施朴泉于弃暗投明之前,确曾经过-番天人交战的煎熬,因此,柏长青倒反释然了。
于是,他于临去之前,特别再递给店小二一两白银,并压低嗓音,正容说道:“小二哥,有关我向你的问话,以及查探这房间的情形,决不能向第三者透露,这有关你的生命安全,可必须遵守。”
店小二方自因又获重赏而大喜过望,但闻言之后,却不由脸色大变而讷讷地答道:“是……是……小的决不向……任何人说……”
柏长青点点头道:“好,现在你去将我的马牵出来,我要回去了。”
黄昏时分。
柏长青回到那金谷故园的四海镖局中。
但当他推开自己的房门时,迎接他的却并非俏丫头绿珠,而是那柳媚花娇的金谷双姬之一的玉环姑娘。
柏长青不由怔立在门外,讷讷地道:“姑娘……你……”
玉环眯着眼睛媚笑道;“我?你不认识?”
柏长青没想到对方大胆到如此程度,竟移樽就教地自己送上门来,而且时间也快得使他感到意外,所以才有方才那么一怔,但经过了对方一加反问之后,他立即镇定下来,俏皮地笑道:“比初次见面时更美,更娇,也更俏,我委实几乎认不出来了哩!”
玉环掩口媚笑道:“看你貌似忠厚,原来也不老实得很,唔……咀巴说得好听,心中可不一定是这么回事,我先要考验你一下。”
一顿话锋,又嗲声嗲气地笑问道:“还记得我的名字么?”
柏长青笑道:“‘金谷双姬’,环肥燕瘦,我纵然闭着眼睛,也能知道你就是玉环姑娘。”
“闭着眼睛,怎能知道?”
“可以用手摸呀!”
玉环嫣然一笑道;“那你就摸摸看。”
说着,酥胸一挺,那高耸的双峰,几欲脱颖而出直逼柏长青胸前。
这种阵仗,柏长青几曾见过,当下迫得他连忙疾退一大步。
玉环媚笑如故道:“弟弟,你毕竟太嫩了。”
接着,又注目问道;“我可以叫你弟弟么?”
柏长青讪然一笑道:“怎么不可以,有你这样美丽的姊姊,那是我的光荣啊!”
其实他心中可在骂着:“我如果真有你这么个不知羞耻的姊姊,那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哩……”
玉环媚眼如故地问道:“那么,欢不欢迎姊姊来?”
柏长青脱口答道:“这还用说,当然欢迎。”
“真的?”玉环媚笑着接道:“身为主人的弟弟,就这么站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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