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
吕刚愣了半晌才冲口道:
“相对酬庸条件?葛奇会提什么条件?要钱?他有的是--”
胡英不禁嗤之以鼻:“现在我才知道你人虽生得伟岸,脑袋里却没有几条纹路,正所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葛老头当然不在乎钱,他若要提条件,定规是要人!”
也顾不得计较胡英的嘲讽了,吕刚直着眼道:
“葛奇是武林中前辈,江湖上有地位的尊长,应该不会这样卑劣才对,这……这岂不是乘人之危,迹近勒索了么?”
胡英生硬的道:
“许多人都有正反两张脸,明暗的心思大不相同,地位愈高,威望越隆的人,并不表示他的德行操守也和他的身分一样尊贵,就算葛老头正直不阿,义薄云天吧,亦耐不得他独生儿子的几番要求,便不朝这上面打算,也非朝这上面打算不可;老吕,你以为葛老头为什么会对总镖头和二小姐好?说穿了,还不是为了他那宝贝儿子想要二小姐的人!”
沉默了好久的彭季康接口道:
“老吕,听起来胡英讲得颇有道理,我们去求葛奇父子,假若他们推三阻四倒也罢了,万一提出这样一个条件,。有谁能代二小姐应承?不但你我没有这个资格,恐怕连总镖头自己亦不敢替他妹子作主!”
吕刚颇为泄气的道:
“这条件如走不通,我们又该去求谁?总不能任由二小姐丢命啊……”
店里的气氛极其僵窒,各人的情绪也十分低落,周麻子又亲自上来换过热茶,却闷声不响的退了下去,看来他亦一样想不出好主意。
站在一边的老苗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吕爷,咱们虽有这层顾虑,目前却也只是猜测,事情会不会演变成那样还不一定,依我的笨想法,咱们何妨试一试?能行当然最好,不能行也算走过这条路子,说不准葛老堡主一口允承亦难讲…”
寻思一了阵,吕刚面色凝重的道:
“如今也只好这么办了,好歹总得去碰碰运气……”
胡英懒洋洋的道:
“设若葛家老爷子未出我们所料来上这一招,则该如何应付?”
喝了口茶,吕刚用手背抹去胡须上沾着的茶渍:“他们如果来这一招,我只有往总镖头及二小姐身上推,怎么哄得他们出力救人才是要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看这样吧,我和老彭上‘子午岭,葛堡去求帮,胡英,你骑快马循着总镖头押货的路线去追,两头齐进,谁有了着落就先赶到那四条狐约定的地方救人!”
胡英淡淡的道:
“假使都没有结果呢?譬喻说,我未能及时追上总镖头他们,葛家父子又不肯帮忙或提出难以接受的苛刻条件,那时又该怎么办?”
张口结舌了一会,吕刚急躁的道:
“万一到了那等走投无路,前后失据的光景,大伙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抹脖子上吊或拿腿开溜任凭各位挑选,我,我他娘还有什么法子!”
彭季康苦涩的道:
“反正我们是全力以赴,尽心尽义,能不能化险为夷,就看二小姐的命了!”
“唬”的站立起来,吕刚昂然的道:
“就这么说,我们不耽误时间,此刻便分头出发,大家千万记住,那四条邪狐只留下三天期限,兄弟们务必把握!”
正当胡英与彭季康跟着起身的时候,老苗不由着急的道:
“吕爷,我们呢?我和君不悔又该干啥?”
吕刚火爆的道:
“你两个还能干啥?连车子都教人家砸了,难道还把你两个拿来当马骑?我们一走,你和君不悔赶紧回去。知会镖局子上下加强戒备,这几天尤其要里外小心!”
说着,他顺手丢下一锭银子在桌上,一阵风似的领着胡英与彭季康卷出门外。
马啼声由近而远,逐渐消逝,老苗失魂落魄的拈起桌上银锭,步履蹒跚的走回墙角,闷闷的坐到板凳上,形态中流露出一股被冷落及轻视后的消沉。
君不悔同情的望着老苗,谨慎的道:
“我们几时走呀?要不要先在这里窝上一宿?”
眼神空洞的瞅着君不悔,老苗的反应是一派索落了:
“几时走都不关紧,像我们这种小角色,走到哪里都一样,横竖是上不了台盘,到什么地方也只剩受人呵责,被人指使的命……”
君不悔十分恳切的道:
“你要看开点、老苗,人不是生下来就应该这样,人的际遇、禀赋、才情固然是往上挣的条件,但本身的奋斗与努力尤不可缺,自己莫先看低了自己,人要一气馁,别个想拉一把都难了。”
老苗咧开大嘴,笑得凄惨:“兄弟,你倒会安慰我,却不想想,凭我们这份出苦力的命,再怎么奋斗努力充其量也就是个昔力罢了,还能混到什么地步?又有谁肯体恤我们拉拔我们?这一辈子早经注定,想不认命都不行
灯影摇晃中,周麻子走了过来,一边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外头在落雪,天气又这么个冷法,二位今晚上就别赶路,镖车出事,有几个头儿顶着,担子摆不到二位肩上,好歹先歇过这一宿,明朝再往回转也不迟……”
君不悔陪笑道:
“多谢掌柜的替我哥儿俩设想得这么周全,我原先也是这样盘算着,寒天冻地雪封着道路,两个人光靠四只脚摸黑趟赶,万一摸岔了方向,这一晚上耗下来包管耗成两条冰棍啦!”
周麻子点头道:
“原是有这层顾虑么,再说句不中听的话,二位在‘飞云镖局,吃苦卖力,却挣不得几文,犯不上陪着性命去硬卯;我这里把几张桌子并拢,铺妥被褥,二位凑合着炭火好生睡上一大觉,任什么鸟事也且放在天光以后再说。”
老苗没有吭声,只愣愣的呆坐着,君不悔赶紧站起来向周麻子道过劳,然后帮着人家并桌铺被;两个小伙子许是早困了,周麻子对这一双正走背运的小人物仍关怀如故,里外亲手伺候,在这种萧煞的时令,寂寥的心境下,君不侮越觉有一份难得的温暖。
灯光捻小了,只剩那如豆的一点焰火在沉暗的店堂中闪动不定,光景是有些无奈的悲凉,老苗的鼾声业已响起,君不悔却睁着双眼凝视头顶上那一片灰暗,他不是不想睡,只因为他另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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