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大雪满弓刀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卅一章 金刚不老是慈情第(4/6)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手,比什么事都来得重要。

    现在,朱乃魁狼狈不堪的跳将起来,眼转子不转,他不再去攫雍狷的锋头,反而溜身摸向君仍怜,手上一对流星锤已经左右提起。

    突然间,君仍怜像是脑后生有眼睛,她抱着小寻“霍”声旋身,正好面对贼头贼脑,蹑足摸近来的朱乃魁!

    未曾料到君仍怜会猛古丁里有这个动作,朱乃魁意外之下不禁大吃惊,差点便失声骇叫。

    就在他怔愕的片歇,君仍怜左手的“两仪锥”猝然合并直刺,待到朱乃魁回神急闪,面颊上已“括”声翻开一道口子!

    凭朱乃魁的功夫,君仍怜如果正面比试,还不一定能占取上风,无论怎么大意,亦不至于头一招便挂彩见红,这完全是他疏忽失神的刹那君仍怜才凑巧出手奏功。

    姓朱的痛得一声嗥叫,立即暴跳如雷,简直就要气疯了!

    朱乃魁的怪叫声惊动了正在力搏贾如谋的雍狷。

    他目光闪视,发现朱乃魁掩向他的儿子去了,心里一急,马上下定他速战速决的意念。

    贾如谋长剑卷荡,寒波四溢的须臾,他已抖身飞掠而出,半空回转,口咬刀背,大竹箭业已上弦!

    对于雍狷的箭法,贾如谋乃是深具戒心,他尝过滋味,知道绝对不可稍有疏忽,否则,就是自己拿自己的老命过不去了。

    人在空中,雍狷的箭头指向贾如谋,而这位“不老金刚”亦尤然止步。

    长剑当胸竖立,他站在原地,如渊停岳峙,全神贯注之余,连双目都不敢瞬动。

    两方变换招略的过程仅得一刹,形势甫展即易,大竹箭脱弦飞射,一闪立至,宛同九天来虹,浩瀚威凛,锐不可挡!

    贾如谋长剑推动,去势不快,剑式移挪的角度亦小,可是看他运剑之际,似乎吃力异常,仅仅方寸距离,却已青筋浮额,嗔目如铃,而剑锋推进,不但颤跳频仍,更发出“咝咝”怪响,好像剑刃遇着的不是空气,乃在切割钢钣一样!

    大竹箭触上贾如谋的长剑,彷如被剑身一股无形的吸力吸住也似,竟粘住不落,俄顷间,箭杆骤弹,立时,又断为数截,分射四周!

    第二支箭到,贾如谋目蕴精光,凝注来箭,剑刃飞翻,欲待如法泡制。

    然而,这第二支箭却像具有灵性,在到达目标之前“嗡”声急颤,换成比原势略低三分的位置穿入,快逾石火!

    贾如谋击不中,身形暴转,但大竹箭已射入他的袍腋之内,将他整个身躯扯带向后,而他剑锋挥起,斗大的团团光环串串锁连,马上又布成一片紧密无隙的光网,反应的确是敏捷周严。

    其实,雍狷已经没有第三支箭,早在“青石岗”上送给了秦未盈,仅存的两支箭又已发出,眼看着他已失去有利的制敌机会——

    一声清脆的弓弦断裂声响,便在此际蓦然入耳。

    雍狷的大弓蛟弦,骤脱两消,光影闪动的刹那,已有如修罗魂索,穿越过贾如谋挥剑布成趵朵朵银环弧芒,刺进这位“不老金刚”的大腿,更透肉而出。

    贾如谋但觉右腿一软,重心立失,人已歪跌下去。

    他还来不及有第二个动作,眼前寒辉炫目,冷气砭肤,雪亮的刀锋已然贴上他的咽喉!

    圆睁双眼,贾如谋半坐地上,死瞪着手执刀柄,稳若磐石的雍狷。

    雍狷也正凝视着他,一时之间,彼此神色僵木冷峻,谁也不知对方心里是个什么打算。

    当然,雍狷可以有很多想法,而贾如谋则只能朝坏处去想。

    其他捉对拼杀的双方人马,不由纷纷住手,屏息以观重头戏是在这边,此处一旦分出胜负,余下的节目,就大可不必继续了。

    空气像已经冻结,人们的心跳声几乎怦怦可闻。

    贾如谋额头开始沁出汗珠,嘴唇扁咧,呼吸也逐渐粗浊——呼吸更粗浊的,却是阴七娘、朱乃魁、以及郎五。

    雍狷猛一摔头,突兀收刀出走,背对贾如谋,不发一语。

    在片刻的怔窒之后,贾如谋跃身而起,不和任何人招呼,独自蹒跚离去。

    阴七娘急忙叫唤两声,却唤不回贾如谋一顾,婆娘慌了,赶紧晃着满身肥肉,匆匆追亡。

    朱乃魁与郎五更不耽延,两个人若有默契,合力抬起尚不知是死是活的单彪,走得那等快法,直叫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君仍怜怀抱小寻,钦羡之情溢于言表,她是那么自然的偎上雍狷的肩头,脉脉情愫,流露无遗。

    雪仍未停,而大雪又满弓刀。

    “长山三奇”一直没有找上门来,但雍狷却不愿让这桩心事长久的梗在那里,身上创伤甫愈,便已单人独骑,直叩“长山”山门。

    出乎他意料的,曹北郭、李南斗、费铮兄弟三人,居然已不记前嫌,更予他热烈的欢迎。

    雍狷是世故的,仇恨的讯息瞒不住他,仇恨无论是在眉眼、在言表,都有它难于掩饰的反应,即使蛛丝马迹,亦有端倪可寻,因此他暗中观言察色,己确定“长山三奇”敌意已消,有诚心化解怨隙,这才带着他的弓刀辞离——弓刀出门不曾沾血,在他来说,倒是十分希罕的事。

    至于“长山三奇”示好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他也反复揣测过,也许是自认无力报复、或许是欠缺帮手,也或许是不欲以小怨结血仇吧,总之,干戈不兴,再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

    雍狷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君仍怜。

    情缘到时,福祸相与,甘苦共尝,而半生的沧桑,换来后世的扶持,不也正是旷男怨女的期冀么?

    雪地,黑松林。

    林前有一栋以松木搭盖而成的木屋,厚厚的积雪覆盖在屋顶上,不时细细碎碎的软软坠落,除了这一轻微的声响,剩下的便是一片寂静,一片深凝又无边的寂静。

    两匹马离着木屋前丈多远停住,马儿口鼻间白雾喷绕,偶而刨蹄扬起一撮雪花。

    对这种大寒天,牲口似乎也不觉得受用。

    鞍上,一骑坐着雍狷,另一骑坐着君仍怜。

    雍狷是袭黑布棉袍,头扎黑布风巾,满面于思,一脸尘霜。

    君仍怜身披白狐皮镶边的红缎斗蓬,整张脸蛋倒有大半埋在斗蓬里。

    她双颊冻得赤嫣嫣的,却另有一番白里泛霞的韵致。



    -->>(第4/6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