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大,而菇章形的绸布四角,都有极细极韧的钢丝以钢扣缀紧,沿四角延伸向下,集中嵌连在一对坚牢的红木握把上,双手握着握把不停扯动,绸布上下浮沉,兴劲带力,活脱是一把无骨的巨伞。
五个人里,其他四个全看傻了眼,不明白汪来喜是在摆弄什么玄虚,这位“巧班才”二话不说,拿起另外的四块绸布,逐一塞进他四位伴当手里,面无表情的道:
“咱们按步就班的来,等一歇我先示范几个动作,你们千万要练熟了,到时候才堪保无碍,否则搞不好弄个跌腿断胳膊的,可怨不了我。”
杨豹也禁不住迷悯的道:
“你到底想要我们做什么?还有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又是干啥使用的?”
缪千祥抚摸着手中油滑密致的这块绸布,楞呵呵的跟着道:
“来喜哥,这块绸子看起来是方的,经你抬手一抖就变成圆的了,只这种巧劲,恐怕就不是一时半刻学得会的,待要练多久才能有你同样的火候呀?”
连连摆手,汪来喜沉声道:
“你们别打岔,我说过,咱们按步就班,一桩一桩的来,不用急,可也磨不得洋工,等我把这几样东西的作用向大伙解说明白,自然就知道它们的好处所在了,想逃命,还得看各位能否心领神会,和我亮出来的玩意相配合,是以在我教示的当口,务必要听仔细——”
姜福根不耐的道:
“快说吧,别他娘又在找机会训人!”
指了指那条宽韧的灰色皮带,汪来喜道:
“这条带子,是拿像树的胶汁渗合着鹿骨熬煮之后才定的模,其中尚加得有铜丝铁线,以增强它的弹力与韧劲,现在我把带子两端的螺钉嵌入墙缝旋紧,它的作用就如同弓弦相似,等会待要逃命的辰光,每个人将双手分撑塔眼左右,双脚并拢悬空,蹬踩于带子中央部位,并尽量向后伸张,模样好像上弦之箭,到绷满了弦,双手快放紧贴股边,人就会以稍稍上仰的高度往外飞射而出……”
“咦”的吞了口唾沫,缪千祥面青唇白的道:
“来喜哥,这塔高已有十好几支,如果再借这条带子的弹力将人往上射,岂不是越窜越高?到了那等半天空里,掉下来还有命在么?”
汪来喜道:
“下面就说到第二步了——人到了那种高度,跌下来自然难以囫囵,所以就用得上各位手中的这块绸布啦,在上冲的力道衰竭,感觉往下坠落的一刹,你们便须像我方才那样,立时抖开绸布,使其迎风兜气,尽快蓬涨成圆菇的形状,人借着绸布浮空的阻力,朝下坠跌的势子即会缓慢得多,我们可以利用握把来调整下降的方位,它四角处交叉扣系在握把间的钢丝,就是转向的关键……”
姜福根心腔子里似小鹿乱撞,口干舌燥的道:
“但,但是,我们怎么知道以何种手法将绸布适时抖开?”
汪来喜道:
“这正是我要给大家示范的几个动作,只要将窍门拿捏住,运用起来十分容易。”
缪千祥喘息着道:
“来喜哥,你玩熟了自则十分容易,我们初学乍练,定规比不上你的得心应手,尤其人一到了高处,业已意乱神晕,若是一旦疏失忘了动作,不就没得活了?”
汪来喜严肃的道:
“桩儿,眼下不是挑三顾四的时候,这样做虽然危险,脱走的比算却不小,要是束手就缚,便半点机会都没有了,你要明白,我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除了这一招,即是死路一条!”
潘一心接嘴道:
“不错,来喜二哥,你就开始教我们抖展绸布的手法与技巧吧,辰光不多了!”
点点头,汪来喜首先讲叙分解动作——从力竭下坠的开头说起,他一边示范,一边仔细告诉兄弟们身形该怎样翻转,双臂如何抬扬,两腿如何摆动,绸布挥抖的角度,双手与握柄的抓取方法……连续做过三遍之后,他又以持续动作演练给大家看,一时之间,只见他身形腾舞滚旋,手则的绸布“澎”“澎”上扬内收,光景十分的热闹怪诞。
塔下面的人看不到塔中的情形,若是吃他们看在眼里,十有九成会以为这些困在高处的不速之客,通通得了失心疯、个个起癫狂啦。
兄弟几个一遍又一遍的复习着每一种动作,汪来喜不惮其烦的为大伙指点修正,学的人和教的人相似,没有多久已是一头一身的大汗。
当然,四位难兄难弟里,学习最具成效的人是姜福根,他不但一点就透,更且触类旁通,几下子就完全进入情况,最苦的是缪千祥,笨手笨脚,运转沉滞,害得汪来喜恨不能索兴背着他一头撞出塔去!
杨豹忽然停止了动作,他倾耳聆听,一面胸口起伏,呼吸粗浊的道:
“且慢,你们可曾听到什么声音?”
其他各人立时静止下来,凝神屏息间,果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响隐隐传来——声响传自塔底,仿佛是轮轴旋动时的鞭辅之声,还混杂得有链条的磨擦声,好像是,呃,好像是有什么极为沉重的物体正被缓缓启开!
汪来喜慕他身子一震,脱口道:
“不好,这些王八蛋果然明毒,闻声不响的待要抽冷子打突击,他们已经在开动机关吊升塔底的铁门啦,各位兄弟,准备走人!”
姜福根愤然道:
“不是说等我们商议之后回过话才有所行动么?居然把约定当做放屁,尽阴着摆弄人,这般家伙真正不是些东西!”
凑近塔眼往下观望,潘一心边向兄弟回报所见:
“他们是在启动塔门,一大堆人簇雍在门外四周,光景是待启门以后一拥而入……”
缪千祥着急的道:
“那就快点行动吧,如果等他们冲了上来,怕是一个也逃不掉啦!”
潘一心镇静的道:
“先别急,何妨等对方大部分人手扑入塔里,在他们忙着关闭各项禁制又攀登到半截腰不上不下的时候再走?我们也好歹捡个便宜,减少见分危险!”
杨豹道:
“有道理,就这么办,他娘你奸我滑,谁也甭提那些仁义信守!”
塔外面,又传来“金戈”向继终的呼喊:
“半柱香的辰光到了,各位倒是商议妥了不曾?再要拖延,我们可就不客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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