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吁了口气,道:
“沈姑娘,你对‘独尊门’了解多少,能不能告诉在下?”
沈海珊一阵激动,跟着一阵深沉的悲哀,忍不住泪珠儿又夺眶而出,十分沉痛的道。
“其实我在‘独尊门’的地位相当高,我是门主的义女……”
韦英风有些微的喘息,睁大眼睛,怔怔的望着沈海珊,等待她的下文。
沈海珊垂下头,半响,才嗫嚅的道:
“只是义母对我并没有真正的感情,我不过只是她的一项工具罢了……
韦英风张大嘴巴,打断她的话,急急的道:
“你说义母……”
沈海珊拭去泪水,泪水又再涌出,却深刻的道:
“是的,‘独尊门’的门主是女的,而且你也认识,她就是“千臂神尼”宫南萍……”
韦英风有些站立不稳的退了一步,虽然他也曾怀疑过这种可能性,但当他认识“千臂神尼”之后,他几乎完全推翻自己的推断,因为,她看来是如此的慈蔼可亲,倒是叫“盖世神偷”司徒忌说对了。
他以手抚额,良久,始缓慢的道:
“那么‘独尊门’要杀我的真正原因,又是什么呢?”
沈海珊拂理着篷乱的头发,低声道:
“详细的情形我不知道,只听义母说要斩草除根什么的……”
韦英风怔怔的立在地上,风,仍在平静的吹着,四周的群山,一片黝黑……
韦家五十余口在一夜之间,尽遭杀戮,朦胧中,仿佛听到一阵阵的的杀伐声,一阵阵凄厉的哀叫声,而遍地的尸体,叫人触目惊心,满地的鲜血横流……
一阵冰凉而寒冽的感觉,使他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心中不断啃嚼着悲惨和伤痛……
他痛苦的呢喃着:
“果然是……果然是……”
沈海珊并不完全知道其中的原委,又道:
“义母派出那么多高手,犹杀不了你,所以她才要我用……用美人计。”
她难堪的望望苏艾青,纷颈垂得很低。
韦英风觉得头脑混胀胀的,像要炸开似的,有些喘息的道:
“‘独尊门’到底组织如何的庞大?为什么能号令那么多的武林高手豪士呢?”
沈海珊摇摇头,轻轻的道:
“其实,‘独尊门’不过是个空架子,所有的人平时并不在组织里,有事的时候,义母才调他们来的,这次为了对付你,可用的差不多都用上了。”
韦英风眯着眼,有些疲倦的道:
“他们为什么要听你义母的话?又那么多分舵、堂口又是怎么回事?”
沈海珊舐舐嘴唇,道:
“义母用一种方法,就是她会悄悄的找寻她需要的高手,然后找他们比武,因为义母武功高强,被她打败的人,有的是因为面子,有的是因为慑于义母的武功,只好俯首称臣,听从义母的分配,加入‘独尊门’……”
她顿了一下,接着又道:
“那么分舵、堂口不过是个幌子,掩人耳目,平常不大管治,他们跟‘独尊门’关系也不深,所以不明究里的人总以为‘独尊门’幅员很庞大,其实不然,不过拥有许多高手倒是事实。”
这样的一个帮会,不但荒谬,而且简直不可思议,韦英风静静的听着,神色深沉而平和,深深吸了口气,低沉的道:
“为什么‘独尊门’的人,都不肯讲或不敢多说他们知道的事呢?”
沈海珊也有些累了,刚才又哭过,此时声音有些沙哑的道:
“他们奉令行事,不敢多问,而且都发了毒誓不许泄露任何秘密,义母为人是相当残酷的,我是她的义女,一旦背叛,她照样格杀不论。”
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的苏艾青,一跺脚,娇声骂道:
“好残忍,自己的义女,她也下得了手……”
这时,她突然发觉韦英风的面色竟有一股不寻常的惨白,惊惧的道:
“英风,你哪儿不舒服,你……”
韦英风摸摸自己的脸孔,苦笑了一下,道:
“我虽然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但是力不从心,实在太累了……”
沈海珊淡淡的道:
“你先休息,等天亮了,我再详细的告诉你……”
苏艾青美丽的凤日中闪射着如释重负的欣喜,柔声道:
“你快休息,有话明天再说,反正沈姑娘跟我们在-起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艾青这句话原无特别的意思,却似尖锥似的刺入沈海珊的心里,痛得彻骨,伤得沥血——”
短短的时间里,沈海珊整个人全变了,变得敏感,变得多愁善感……
苏艾青已经把沈海珊跟他们划分了,因为苏艾青跟韦英风是一对,而她只是跟他们在一起罢了。
沈海珊没有表情的笑笑……
大地又归于沉寂,只有轻轻的风声,李虎仍然睡得人事不知,韦英风也闭目养息,苏艾青关注的在旁边守着他,只有沈海珊一人不知该如何……
躺在地上的“月魔刀”等四人已稍微能动,为了活命,四人半走半爬的悄悄溜走。
沈海珊看的很真切,但她不敢为难他们,蚂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她昂首望天,不发一言。
他们四人以为没有人注意,拼命的、艰苦的向前逃命,他们走的很慢,很慢,但是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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