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彩,宛如一颗殒星包融在光焰里,有一道碧绿透明的波影裹住了他,然而,穿射涌掠的弦月钩刃,却有如天河崩落般呼啸着骤泄向一个焦点——那条长龙似的光芒!
撞击的开始,是“大龙卷”光华的波颤抖翻,是剑气的散乱隐敛,更是关孤那含融隐约于紫电精芒中身体的抛滚,热血的洒溅!
就在关孤第三个翻滚里,在禹伟行狂啸着再度施展他那强悍至极又诡辣至极的“大魔断音”一式时,关孤的“渡心指”突然长吟急颤——偏偏仿佛怒龙嘘月——其声尖锐昂烈,撼心荡神,刹那间关孤的影子幻化成千百,“渡心指”的冷芒也幻化成千百,每一寸空间每一个角度,全是关孤旋转的身影,全是“渡心指”森寒的锋刃,而当这匪夷所思的幻象甫现,一溜精电如同极西的沸光,从完全违反力道惯性的方向,自禹伟行头顶暴穿而入——这是关孤睥睨江湖的最高技艺精华所在,也是他的杀手锏“生死报”!
“渡心指”还在颤颤抖动,还在余音袅袅,禹伟趴伏在地下,“渡心指”锋刃约有一半穿透他的后颈,将他钉进石地里,这位强极一时的枭雄,两道上闻名丧胆的头号煞星。
就这样寂然终结了,永远再没有作为了,他已变成一堆死肉,一堆即将腐臭的死肉,好的坏的,也都要随着他一起糜烂于无形……
关孤也委顿着倚靠着石壁,现在的关孤,已叫人认不出他是关孤了,他已变做一个血人,头脸、浑身上下,全是纵横的伤口,翻卷的皮肉,甚至血糊糊的骨骼也隐现出来,只有两只眼还是睁着的,他在缓慢沉重的闪眨着,看清他血污之下的脸上表情,可是,双眸中的神色,却恁般空茫,朦胧……
“玉魔女”程如姬长嚎着,“竹叶短剑”立见散乱,她心魄俱丧般回头尖位:“伟行!伟行啊——”
夏摩伽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就算他知道,眼前的程如姬也不是对象,双环的弧光刃影狂飞急舞,只见如姬的娇躯连连俯仰旋转,令人毛发惊然的惨叫声里,程如姬的形状业已血肉模糊得不忍卒睹……
“黑郎君”庄彪更是心胆俱裂,他仓皇撤身,拔腿夺路,急乱中,却被李二瘸子的三节棍扫上了胫骨,“嗷”的一声犹未及出口,胡起禄的“双锤链”已流星般捣碎了庄彪的脑袋!
石殿四周,是遍地狼藉的尸体,是猩红刺目的血迹,是到处抛置的火把——“悟生院”那些掠阵的爪牙们,早已不知何时,奔逃一空了。
哭泣着,有两个人奔向关孤,一是跟跄的舒婉仪,一时行动不便,竟在地下爬行的江尔宁。
夏摩伽、李二瘸子、李发、胡起禄等人也急忙赶了过去,胡起禄费了好大劲力拉开紧拥着关孤不放的舒婉仪与江尔宁,然后,他迅速检视关孤身上的伤势。
颤着声,李发悲痛又焦急的问:“怎么样?胡爷,我大哥的伤情要紧么?”
又再三查看翻动着关孤的身体,胡起禄方才如释重负的透了口气:“阿弥陀佛上天保佑!关老大福厚命大,死不了啦!”
李发合十向天,满脸感恩的神情,两行热泪汨汨而下,夏摩伽也低重着头,因为挚友的得庆生还喜悦得忍不住声声咽噎,跪在关孤脚下的舒、江二女,更是哭成了一双泪人儿!
李二瘸子在嘴里吟唤几声佛,却又不禁迷惘的道:“起禄,这几位是怎么啦?关老大不是可保活命了么?他们还哭个啥劲呢?”
瞪了老友一眼,胡起禄道:“喜极而泣,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娘的,真是草包,不学无术!”
便在此刻,洞外人影连闪,竟是南宫豪与大愣子两个冲了进来,一见眼前的光景,他们先是一震,又双双呼叫着奔向了大家围绕的这迈。
“三灯洼”并不似胡起禄与李二瘸子他们原先预料的那等凄惨法,损失是不少,但却不算太严重,李二瘸子的两家赌场被“悟生院”踹散了,他的三名心腹弟兄及十多个手下也在“悟生院”毒刑逼供之后遇了害,但其他的生意买卖倒未曾破坏,只是那干喽罗被惊扰得鸡飞狗跳,大大的受了阵子活罪。
关孤便被安置在李二瘸子的一处别宅里调养治伤,胡起禄自己是歧黄妙手,再加上附近几个名医会诊,什么部方便,因此才只两天光景,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关孤的伤,有些是皮肉之创,有些却也伤筋动骨,尤其他流血太多,精力消耗过巨再加上多日的优心烦郁,劳顿奔波,元气颇有亏损,这一躺下来,怕得几个月才能起身,但是,这不要紧,正如胡起禄所说,他这条命至少已可保全了。
在关孤本人,以及所有关切他的人而言,只要能保命已经是莫大的庆幸与安慰,这是他最大的胜利——他凭着一颗赤心,满腔热血,三尺青锋,终于铲除了一个江湖上最为邪恶的凶残的势力,终于证明了正义之不可泯,暴力之不可长,为了这个凛然的目标,浩烈的原则,他原已打算舍命以求,如今,却仅是付了些血肉的代价,这又算得了什么、胡起禄、夏摩伽、李发全住在一起,令关孤尤感欣慰的是,“绝斧绝刀”两兄弟——“再世斧”南宫豪、“不屈刀”丰子俊、并偕同舒老夫人银心、大愣子等都赶上过来,大家团聚一堂,那种气氛,活脱一个融洽无间的家庭。
当然,有舒婉仪与江尔宁殷殷的侍奉,气氛就更为亲切了——不止是融洽、不止是和祥,更有恁多嗅得到、摸得着的柔情蜜意。
关孤还知道了一件事——舒子青,那个始作俑的恶徒,挑起这漫天血雨的罪魁祸首,就在南宫豪与大愣子因为憋不住惦念而远自“占北口”外“断肠坡”赶来接应的当口,他们在“白头岗”的秘洞附近恰巧遇上了正在落荒而逃的舒子青,原来,这小子是被“悟生院”强行挟持来的,为了要他目睹这一场索仇溅血的惨剧而甘心付他所有的报偿——不仅是他本来答应谋财害命得逞后所讨的舒家半片家产——当然,南宫豪没有饶过他,如今他的尸体恐怕业已喂了野狗,恶有恶报,可不是?
到现在,苦难总算过去了,一切的煎熬、折磨、痛楚也已消逝,再不凄惶、不惊惧、不寒栗,像是魔夜后的黎明,阴雾后的晴空,爽朗安详不只他们的脸上也在他们的心底。
此刻,是晨间,关孤刚用过早膳,他倚枕半坐在榻上,全身包扎着使他颇不舒服,尤其左颊齐顶,也用净布包上了一半,更令他觉得别扭得慌。
这两天几乎在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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