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神游”侯乙朝两人眯眼一笑,道:
“你的我的他的……你两人还用分谁是谁的?”
石呜峰接过袋囊,问道:
“那顶毡帽也在里面?”
孟玲咕地一笑,道:
“一件也没有短少,都在里面啦!”
话到这里,眨动一双秋水似的明眸,向侯乙问道:
“醉伯伯,咱们现在去哪里?”
“杯中神游”侯乙,带着一份关怀的口气,道:
“孟姑娘,咱老哥小弟二人,仆仆风尘,南北往返,会不会耽误了你的时间?”
三人移步往前面走去……孟玲边走边道:
“师父吩咐咱孟玲,寻访分散十九年的父母亲下落,但并没有指出在那一个地点、方向,咱也只有走到那里就那里了!”
石鸣峰视线投向侯乙、孟玲,道:
“我想回鲁西巨野,师父那儿一次……昔年恩师公案,尚有三桩未曾了断,地点都在北地江湖……”
“杯中神游”侯乙,两条疏疏朗朗的眉一掀,道:
“尚有三桩公案?”
此刻,“玉枝金雀”孟玲已知道石鸣峰昔年的身世、经过……是以石鸣峰不用顾忌的回答道:
“侯前辈,鸣峰过去曾向您说过……鲁中徂徕山之役,恩师戈青遭南北四大高手围袭……”
“杯中神游”侯乙,缓缓一点头,道:
“不错,其中两人,一个是‘七海盟’掌门‘翠竹临风’后希平,一个是‘南岭门’廖老头儿,偷走你师父那把‘湛玉剑’……”
沉思了下,又道:
“另外那两人,一个是‘八荒铁蹄会’的‘赤雷啸虹’邓昆,和‘北冥会’的‘摘星攀月’邵震……还有谁,老哥哥记不起来啦!”
石鸣峰沉重的道:
“还有是鲁南向城,‘卧龙山庄’庄主‘铁胆金戈’萧彬……”
侯乙一眨眼,道:
“石兄弟,‘铁胆金戈’萧彬又是怎么的?”
石鸣峰轻轻吁吐了口气,道:
“恩师戈青首级,就断在‘铁胆金戈’萧彬之手……”
侯乙喟然道:
“江湖上虽然有不少恩怨仇杀,但‘魔神’戈道友落得如此下场,却也是少见。”
石鸣峰道:
“昔年恩师谕示鸣峰,‘报仇’之事可以撇下不谈,但要收回老人家遍散各地的肢骨,和他老人家随身兵刃‘湛玉剑’……”
“杯中神游”侯乙点点头,道:
“不错,如此说来剩下那三人,俱是北地江湖中人物……”
孟玲接口道:
“鸣峰,咱孟玲跟你一起北上……”
石鸣峰尚未回答,侯乙接上道:
“孟丫头,从此地闽省去北地江湖,可远呢!”
孟玲“嘻”的一笑,道:
“醉怕伯,您忘啦……咱孟玲就是从北地豫西外方山来的!”
“杯中神游”侯乙见自己的话给顶了回来,醉眼一瞪,“哼”了声。
孟玲突然想到一件事上,问道:
“鸣峰,那把‘湛玉剑’,廖老头儿已交还你了?”
石鸣峰一按腰间,道:
“已佩带在身……”
孟玲转身看了眼,却又困惑问道:
“你原来那把长剑呢?”
石鸣峰指着侯乙,含笑道:
“侯前辈说是留给‘有缘人’,把那把长剑挂在路边树干
孟玲咭咭笑道:
“醉伯伯想出的‘醉主意’,都是古里古怪,跟人家不一样的。”
山径尽头,传来一阵长吟朗诵之声:
“桂掉兮兰桨,击空明兮流光,渺渺乎余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这响朗吟声绕缭未辍之际,银铃似的一缕脆笑声起,问道:
“醉伯伯,您的‘美人’在哪里呀?”
另外一响声音,笑着接口道:
“侯前辈的‘美人’,就是他背上那只大葫芦……”
笑谈声中,山径尽头走来三人。
头前那个,头盘髻,身穿一袭吕纯阳八卦道袍,背上负着一只硕大无比的葫芦,是个七十左右的老者。
衔尾一对年轻男女,并肩而行……男的英姿轩朗,玉树临风,女的比玉生香,比花解语。
这三人,就是来自闽中南平“南岭门”总坛的“杯中神游”侯乙,“白玉龙”石鸣峰,和“玉枝金雀”孟玲。
“杯中神游”侯乙,哈哈大笑道:
“不错……孟丫头,醉伯伯的‘美人’,就是这只盛酒的大葫芦,朝夕相聚,难分难舍……”
山风吹送,孟玲一声轻“哦”,道:
“嗳,你们静静听,哪里来这缕悦耳甜美的声音……好像是笛声,也像吹萧的声音……”
侯乙凝神听去,缓缓一点头,道:
“不错,这是长萧所吹奏的音律……此人中气充沛,这缕萧声才悠扬远传!”
孟玲眨动一对星星似的眸子,道:
“奇怪,会有人找来这里静悄悄的荒野山径,吹奏长萧?”
石鸣峰含笑道。
“名士高人,远离尘世,说不定在此结庐隐居……”
孟玲接口道:
“鸣峰,咱们找去看看……不知是何等样一个绝世高人隐居此地?”
三人循声找去……走完山径,一条迤逦而上,宽敞的山道,横在前面。
“杯中神游”侯乙,一响“嗨”的声,道:
“金童玉女慢点走,咱醉老头儿闻到一缕酒香呢……”
两人瞠目不知所答……孟玲愣了下,道:
“醉伯伯,咱们只听到萧声,那里来的酒香?”
侯乙“嘻”的一笑,道:
“孟丫头,不会错,错不了!”
敢情“杯中神游”侯乙,整天不离酒,是以对酒才会有特别敏锐的感应。
三人循着这缕萧声找去,音响渐渐嘹亮,未见到结庐茅屋,山道边沿却有一座黄墙斑剥的古庙……萧声就自这座古庙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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