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丫环退下之后,战百胜面向庄翼道:
“总提调,我们二小姐刚叫丫头传话过来,知道各位大驾光临,她要亲自下楼向各仅致谢!”
庄翼道:
“不必客气,二小姐玉体违和,还是善自珍摄为要。”
苏婕接口道:
“我倒想见见她,总提调,听说仇二小姐可是个大美人呢!”
庄翼用神色向苏婕示意,暗里知会苏婕不可造次,他生怕场面弄僵了,此来帮助的一片好心,岂不成了牛肝肺?
战百胜犹在解说:
“我们二小姐,对总提调的一再相援相助,打从心底感激,早就嚷着要到府上拜谢,不巧遇上一场风寒,这才耽误下来,如今总提调人在这里,又是为了二小姐的安危而来,怎么说,她也该见个面,表示表示……”
不等庄翼开口,门外巳响起轻缓的脚步声,另一个容颜姣好,葱白水净的丫环,正扶着长裙款摆的仇荻进来;这一阵子不见,她可是清减了不少,神色憔悴,眼晕深浓,眸底常带的那股有梭有角的逼人光彩也变为柔波一泓,尽管如此,美艳依旧,更增加一份楚楚怜人的韵致,妩媚极了。
庄翼起身相迎,苏婕也落落大方的跟着站起,却仍忍不住凤目上下转动,结结实实把仇荻打量一番。
战百胜抢前两步,伸手虚虚一搀,仇荻微微摇头,他已趁势让到一边:
“二小姐,今天觉得怎么样?嗯,看起来此昨日精神多啦。”
仇荻笑笑,面对庄翼裣涎为礼——前后也见过好几次了,仇家二小姐尚是头一遭这么中规中矩,温文谦怀;庄翼抱拳道:
“仇二小姐是行客,我为坐客,芳驾滞留“老龙口”,本该先来探视,以尽礼数,无奈因伤在身,行动不便,一时未能周全,不敬之处,尚望海涵。”
仇荻流波轻转,苍白的脸颊上浮一层浅浅的酡红,竟显几分腼腼的道:
“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讲才好……总提调,你非但不记恨我以往对你的种种无礼之处,又宽谅了我执意对令尊的留难,事后,更两次挽救我生命于绝境,这种以德报怨,天高地厚的恩泽,我只怕一生一世都报答不了;想起我心性的偏狭,比照你为人的宽宏磊落,实在令我羞愧交集……”
庄翼道:
“二小姐,行道江湖,我只是在尽本份而已,做我认为该做的事,但求无愧于心,人天坦荡即已知足,所以,你并不亏欠我什么,我也不觉得给了你什么。”
仇荻轻轻的道:
“越是这样说,越显出你人格的完美与胸怀的开阔,一切都是我的错,你的好,总提调,希望还有机会容我补过——”
庄翼微笑道:
“不用自责太甚,二小姐,其实你除了脾气稍拗,个性较为姿纵之外,本质并不差,小毛病改一改,配上其它条件,你就十全十美了。”
仇荻羞涩的道:
“我会记住你的话,往后,我一定尽量改正我的缺失……”
一边,苏婕轻咳一声,嫣然而笑:
“我的总提调,也不给我介绍介绍仇二小姐?”
她特地把“我的”两个字音韵加重,似乎在向庄翼提出警告,庄翼一笑道:
“当然!仇二小姐,请见过我的好友苏婕。”
仇荻是个已懂风情,明白男女关系的大姑娘,自则知道所谓“好友”是代表了什么意义,何况,她还早从战百胜嘴里得到了不少涉及苏婕的消息,当下便盈盈含笑,态度异常真挚的道:
“久仰苏姐姐文才武韬皆属一时之选,今日得见,方知苏姐姐秀外慧中,兰质冰心更胜传言,总提调与苏姐姐果然一对璧人,侠侣天成,不知要羡煞多少世间男女了……”
苏婕被仇荻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同时又觉得受用十分,原先的一股子酸气立刻消散了大半,她微红着脸儿,略带扭泥的道:
“那有你说的这么好?不过一个浪荡草莽的女混混罢了,倒是你,大家出身,名门闺秀,人又生得标致,这才是值得艳羡的对家呢……”
仇荻笑道:
“是苏姐姐高抬了。”
庄翼戏言道:
“一点也不,眼下就有个意乱情迷,完全不按章法出招的混帐小子,在那里虎视耽耽,欲待一亲芳泽么?”
仇荻叹了口气,幽幽的道:
“真不知什历时候作的孽,竟遇上这么一个卑陋无行的小人,凭着他家有几文钱,就以为天下女子,皆可予取予求了,你们没见过那个做媒的一付嘴脸,如同市侩,在他口里,把一桩婚姻视若买卖,俱以金银论价,简直令人气结!”
苏婕道:
“你老爹不是把那家伙赶出门了吗?”
仇荻点头:
“后一阵我也在场,我爹是故意着人叫我前去聆听来人那番谬论的;说到末了,我爹脸色一变,手中茶杯已飞过做媒的头顶,砸在地下,那人吃惊之余,尚未会过意来,我已抓起桌上花瓶摔了过去,吓得那媒人大叫救命,抱头鼠窜,几乎是连爬带滚的夺门而逃……”
苏婕不由笑得花枝乱颤,直呼痛快:
“要换成是我,决不会这么便宜了对方,至少给他留点记号在身上,好叫他明白,做媒有做庄的传规,离了谱,就有得苦头吃啦!”
仇荻道:
“事后我才想起来,未免经纵了那人。”
苏婕又打抱不平的道:
“龚慕侠也实在简单幼稚,行迹荒唐,他怎不打听打听,你‘起霸山庄’是什么人家?他老子绸缎庄那点头寸,恐怕还抵不过‘起霸山庄’一座客房!”
矜持的一笑,仇荻道:
“和他比那些,才叫没意思呢……”
苏婕忽道:
“仇荻,你知不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急姥姥的赶来你这里?”
仇荻忙道:
“听小妙上去说了,苏姐姐,龚慕侠又要来骚扰我,是吗?”
苏婕道:
“不错,这一次,我们总提调已下定决心,非彻底解决问题不可,摊开来豁到底,他有能耐,我们认裁,反之,姓龚的就永不能骚扰你了!”
仇荻感激由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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