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翼发现了“起霸山庄”的来人,聂龙也同时察觉,只在此刻,他的形态才显着的有了变化,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转化——惊愕、愤怒、激动、及不信天数却天数居然应验的一份无奈。
钱锐也有几分意外,他瞪着山坡上迅速移近的幢幢人影,不免迷惘的道:
“那可是『起霸山庄』的人马哩,老总,他们来这里干啥?莫不成是冲着咱们来的?领头的模样像是战百胜……”
庄翼语气平静:
“不管他们是冲着谁来,很快就会分晓。”
段大发嘀咕着道:
“如果目标是我们,『起霸山庄』那干人就太不上道了,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挑在这个节骨眼上找碴,简直就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连花落红也眯起双眼,仰头观望,他笑得又是凄苦、又是空茫:
“聂龙!你说说,这是不是劫运到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聂龙寒着面孔,冷冷的道:
“天下没那么多认命的事,花落红,做了就要担当,砍掉脑袋不过碗口大的疤,有什么好含糊的?”
花落红涩涩的道:
“我道只我看得开,你却也不差,聂龙!”
聂龙紧了紧手中的“鳄屋”,道:
“少说话,留点力气等着捞本吧!”
由两个人的交谈中,庄翼推测他们还另有麻烦,而这麻烦必然与“起霸山庄”有关,至于是什么内容,他虽难以判断,但却降低了“起霸山庄”与己方敌对的可能性,此时此乃,形势如此发展,亦未不佳。
钱锐又在说话:
“不错,老总,是战百胜带头!”
庄翼道:
“我看见了!”
同时,庄翼也算出了来人数目,共为十二员,除了战百胜之外,穿红袍的有七个,黄袍的四个,声势可谓相当不小,问题在于,“起霸山庄”的人马如此大张旗鼓,蜂涌而至,却是因由何在?
战百胜看到庄翼的当口,亦不禁一楞,他先回头向身边的人低声交待了几句什么,然该赶上两步,朝着庄翼抱拳当胸,裂嘴乾笑: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庄总提调,没想到在这里又遇上啦!”
说着话,他目光溜向花落红与聂龙,边放低嗓调接道:
“公干!”
庄翼含笑点头:
“战大总管亦有『公干』?”
战百胜叹一口气,指指花落红:
“我们庄子可被这几个不开眼的东西坑惨了,费了好大劲,出动多少人马,才堪堪把他们的落脚处找出来,全庄上下,正分成六个组搜索这片山区,巧不巧,竟被我这组逮住,没料到的却是尊驾居然亦在此地……”
庄翼道:
“我是代表朝律捉拿要犯,战大总管,听你的说法,我们捉拿的对象,和贵庄似有——?”
靠近前来,战百胜小声道:
“总提调!我们庄子昨晚上出了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庄翼微微一笑,模两可的道:
“谁敢虎口拔须?胆子倒不小!”
战百胜看了庄翼一眼,说话的语气带着埋怨:
“好吧!不管总提调你是真迷糊还是假迷糊,话,我可得先说明白,昨天晚上,我们庄子被闹得天翻地覆,鸡飞狗跳,进来的前后共有两拨人,一拨劫走了你老头子——不,我的意思是劫走了你令尊,另一拨更不得了,硬是强掳我们二小姐突围而去,不但如此,还干掉我们四名『红衣把头』、伤了两名『黄衣把头』,这两拨人之狂妄嚣张,手段狠毒,简直到了目无余子的态度,我们庄主差点就气疯了,立时调兵遣将,亲自压阵出马,务必要查明来人底细,施以严惩!”
庄翼摇手道:
“慢着!战大总管,你那弦外之音,该不是指说我也犯了嫌疑吧?”
战百胜有些尴尬的道:
“我,我说了么?我没有说你犯嫌疑吧?我只是问你知不知晓夜来发生的这些事……?”
庄翼故作不悦之状:
“战大总管,为什么我应该知晓这些事?我既非顺风耳,又不是千里眼,贵庄发生的变异,我如何能在一夜之间得悉?我还正想请教大总管,我爹的问题你怎么交待?你们的人我早已依约释回,贵庄却扣住我爹不放是何道理?现在好了,我爹在你们手里遭到掳劫,且看大总管你怎么说吧?”
楞楞的望着庄翼,战百胜似信非信的道:
“呃,总提调!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别打哑谜了,令尊——果真不是你抢走的?”
庄翼勃然色变:
“战大总管,人只有一个爹就尽够了,假如我爹已被我接回,何须再向你要人?”
搓着双手,战百胜低声下气的道:
“当然,当然,总提调,这档子事,请你暂且忍耐,先搁一搁再谈,我们一样一样来,等我把姓花的和那条『孽龙』收拾过,我保证给你一个交待!”
庄翼冷冷的道:
“不知贵庄和此二人又有什么过节?大总管,他们可是我要逮捕归案的钦命重犯,王法为先,私怨在后,希望各位不要干扰公事。”
战百胜忙道:
“唉!挨!总提调!大家都是好朋友,你也不用动辄摆出一付公事面孔,开口朝律、闭口王法,这不是伤感情么?我们要这两个人,自有道理,昨晚那两拨闯庄的不速之客里,有一拨便是花落红和聂龙夥同另一个魔星『邪刀』曹丹捻成的股子,我们二小姐,便是吃他们劫走,你说说,这能放过么?我们决非有意搅合,势不得已,你可千万包涵则个……”
庄翼不解的道:
“奇怪,他们『三魔』从来与『起霸山庄』河井水互不相犯,好端端的,为什么却强捋虎须,打起你们二小姐的主意来?”
战百胜苦着脸道:
“这正是我们要问的问题,可要逮住人才问得分明,所以总提调你好歹宽谅,二小姐的事情非同小可,如今人尚下落不明,这不但牵涉到父女连心的焦虑,山庄的威信,尤其是大姑娘的名节攸关,样样皆轻忽不得!”
庄翼的颜色已见缓和:
“原来是这么一码事,难怪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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