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着这两个,是那一边的人?”
田达道:
“都是胡冲的手下,听说在他教场里当教头,娘的,两个家伙全生得腰粗膀阔,牛高马大,要好几个弟兄才服侍得住他们一个,费了不少劲!”
庄翼又问:
“现场逃掉一个,是什么身份?”
田达道:
“逃掉那个,和凶手是一路的,据报身手相当了得,在我们人马赶到的辰光,他一个人独斗姓胡的手下两名教颈,竟是半步不让,我们要抓人,他还意图回头救援凶手突围,幸亏我们派去的伙计不少,才堪去堵住了他,却没法子把他拦下来……”
略一沉吟,庄翼道:
“这显然又是江湖中人,田达,我们弟兄伤了五员,都是那一方面拒捕?”
田达苦笑道:
“两边都有动手,谁也不肯甘于受缚。”
庄翼道:
“查出来他们冲突的原因了么?”
点点头,田达道:
“全是喝酒惹的祸,双方上『满丰楼』的时候,都已带着酒意,大概不是喝头一巡了,胡冲他们嗓门大,在酒楼又吵又闹,后来有个堂客经过,姓胡的仗着几分醉意,趁机会毛手毛脚,大吃豆腐,那堂客哭叫起来,姓仇的这边看不惯,上前干涉,没几句话便大打出手,双方混战成一团,眨眨眼,就他娘出人命啦!“
当时概略的情形加何,庄翼已大部了然于心,他想了想,道:
“姓胡的这边,原先与姓仇的一方是否相识?”
田达道:
“双方都不认得,要是认得,就打不起来了。”
庄翼“嗯”了一声,边翻开桌上文卷:
“胡冲的这两个手下,一个叫徐宽、一个叫郑念龙?”
田达道:
“是这两个姓名,我们派人查过,身份不假。”
庄翼问道:
“那姓仇的,也关在里头?”
田达解释着道:
“杀人重犯,不管有理无理,照律要先押起来,姓仇的虽然有伤在身,亦不能开例,万一吃他逃脱,这个责任可担待不起!”
庄翼笑笑,道:
“那么,人是在比地喽?”
田达道:
“姓仇的是『单囚』。”
合上文卷,庄翼道:
“事情已经很明显,案子虽大,内容却十分简单,只等问过姓仇的口供,叫他画押,然后呈请过堂定罪就成,我看,那徐宽和郑念龙两个也不必再问了,决斗殴伤人,凶顽拒捕的名目办人即可,你还有什么意见么?”
搔搔光秃的脑袋,田达道:
“全遵总提调的吩咐,只有一桩,要是『筏帮』的洪三爷又来片子替胡冲的两名手下说情,总提调可得替我挡一挡!”
庄翼一笑而起:
“你尽管朝我身上推便是。”
他脚步才跨,又若有所思的问:
“对了,姓仇的受了伤,可曾延医诊治?”
田达乾笑道:
“这等罪犯,不给他一顿鞭子已算客气了,那还有资格看郎中?”
庄翼不以为然的道:
“罪犯也是人,何况官司尚未定谳?要是罪不致死,却被我们折腾死了,于心何安?田达,马上给姓仇的找郎中来看,不得廷误!”
田达忙道:
“是,送过总提调,我即刻就办!”
庄翼摆摆手,道:
“不用送了,你先『撒班”吧,寒天冻夜,别叫大伙都耗着,我到班房找钱锐,他代我去那边探视五个受伤的伙计,时间上也差不多了。”
田达笑道:
“又照老例,每人三两银子?”
踏上石阶,庄翼边走边道:
“三两银子不少了,都不是什么大伤,每个人买上几斤五花肉,两只老母鸡补一补,包管活蹦乱跳,犹胜昔往!”
推开厚重的铁门,他来到牢房的院落里,迎面一阵冷风,吹得他不由打了个寒噤,不知什么时候,夜空又云霾低迷,更在滚滚涌动,天色一片晕黑晦沉,看光景,只怕又要下雪了。
庄翼的眼皮子有点滞涩,哈欠不停,现在,他最期盼的莫过于头睡一大觉——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