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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解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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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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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早就见过,且已打了几次交道,只因这老小子刮皮孤寒,又尖刻难缠,所以公事之外极少往还;那晚上他的情形可真够狼狈,鼻青脸肿另加五花大绑,不但衣衫破损,脚上鞋子亦掉了一只,当时他一望到是我,那神情,嗯,就和看见亲人到场似的,说多兴奋就有多兴奋!”

    钱锐趣味盎然,急道:

    “老总必然替他解了围?”

    庄翼道:

    “这还用说?我先表明身份,把人松绑,然后问明原委,就事论断,很快便

    平过节,双方一拍两散……”

    钱锐道:

    “这么俐落?”

    庄翼笑了:

    “类似风化之事,最有效的莫过银子,我替老应垫付二百两纹银,里外便通通摆平,之后他要还我也被我婉拒了,就此应老刀子就对我另眼看待,也算交了个朋友。”

    钱锐手抚胸口,笑得呛咳连连:

    “难怪老总提到这老家伙时是一付成竹在胸,把握十足的模样,应老刀子欠着你这大的一个情,怎能不对老总刻意巴结,曲尽奉承?”

    庄翼道:

    “这档子事,对外不必提,免得传出去不好听,尤其此中涉人隐私,更属忌讳,连佟仁和窦黄陂他们,我都从未说过……”

    钱锐忙道:

    “老总宽念,我自知轻重。”

    伸了个懒腰,庄翼道:

    “该睡了,你还不困么?”

    钱锐摇头道:

    “老总累了请先去安置,我这会还挺精神,想再坐一歇再睡。”

    庄翼刚从椅上起身,脚步尚未曾移动,房门已轻轻传来几声啄剥声——有人在敲门,非常温文有礼的在敲门。

    房中的两个人都不免有些愕然,三更半夜了,是谁会在这个时候上门?而且,事先没有听到丁点脚步声响,来得未免有点古怪。

    钱铳看了看庄翼,庄翼微微点头,于是,钱锐大步走到门边,启闩之前,出声朝外询问:

    “是那一位?”

    须臾的沉寂之后,门外响起一个稳定又清晰的声音:

    “在下皇甫秀彦,求见庄总提调。”

    猛然间心口像被捣了一拳,钱锐形色大变,几乎手足失措的回头急以眼色求告于庄翼——他万万没有料到,“一真门”那边这么快就有了反应!

    庄翼的表情亦透着三分怔忡,但很快就恢复平常,他面对房门,从容的道:

    “有请皇甫兄。”

    于是,钱锐拔闩开门,当门而立的,果然正是皇甫秀彦,这位“一真门”大门主座前的得力人物,依旧丰神俊朗,面带笑容,就好像是寅夜前来拜会老友一样。

    相形之下,钱锐的表情就不免尴尬了,他呵呵腰,往门边一让:

    “皇甫老兄,请进。”

    皇甫秀彦颔首致意,潇潇洒洒的进入门来,冲着庄翼拱手笑道:

    “深夜造访,时地两不宜,无奈上命在身,难以推辞,失礼之处,还望总提调曲谅。”

    庄翼抱拳道:

    “皇甫兄客气了,来,随便坐。”

    坐定之后,皇甫秀彦信目打量着室内陈设,闲闲的道:

    “这套雅房相当不错,清静整洁,自成一格,小客栈有如此环境,倒不多见。”

    庄翼亲自端上茶来,笑应道:

    “是『靖名府』总梳头姚贵才姚大哥替我找的,他地面熟,知道那里有好住处,本来安排在『行差馆』留宿,被我推了,那边实在太嘈杂……”

    皇甫秀彦接过茶,道谢一声,先撮唇吹开浮在杯面上的叶根,才轻啜一口,好整以暇的道:

    “总提调,公事交待过了?”

    庄翼不由脸孔微热,有些不自在的道:

    “初步交接算是办妥了,这两天还有几桩例行手续待理,譬如说领回文、填例报、清结差费等等,都是些琐事……”

    点点头,皇甫秀彦道:

    “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吧?”

    庄翼谨慎的道:

    “某方面说,是如此。”

    皇甫秀彦笑道:

    “莫非尚不尽然?”

    庄翼道:

    “皇甫兄该明白我所指为何。”

    稍微沉默之后,皇甫秀彦缓缓的道:

    “今日一早一晚,接踵来谒总提调,但心情却是两般,头一遭,急切盼望,此一遭,惶无奈;整天来回三百里奔波,苦的不是这付皮囊,是那人天交战的矛盾!”

    庄翼没有回答,只望着桌上的烛光发怔。

    皇甫秀彦又喝了一口茶,音调低沉:

    “总提调,你把严良处决了?”

    吸一口气,庄翼坦承不讳:

    “是的。”

    顿了顿,他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

    皇甫秀彦道:

    “我们在那片破庙后头挖出他的尸体,另方面,我们也自『靖名府』的内线处得悉严良并未解到,总提调,不管你如何处理这件事,至少你还算帮了一点忙。”

    庄翼讪讪的道:

    “此话怎说?”

    皇甫秀彦道:

    “严良是一剑毙命,你没有使他受太大的痛苦,那一剑直穿心脏,很准,严良的遗容十分安详,不曾有挣扎的迹象!”

    庄翼不知说什么好,仅剩苦笑的份,钱锐站在门边,一会搔头搓手,一会龀牙裂嘴,这一刻,他不禁庆幸,亏得干总提调的不是他。

    皇甫秀彦又轻声道:

    “我们已将严良的尸体运送回去,对他的大师伯,好歹有个最低限度的交待。”

    庄翼苦笑道:

    “皇甫兄,你我见面之后,可是一路皆有贵方人马暗地跟踪追蹑?”

    皇甫秀彦道:

    “不错,我们的人缀在远处,原是打算接应严良出困的——假如你肯放他的话。”

    庄翼不答,皇甫秀彦续道:

    “结果,我们却替他收了,这样也好,总算多少尽了点心力。”

    桌上的烛火突然跳了跳,并起一朵花蕊。

    乾咳一声,庄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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