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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解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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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终站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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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这片歇功夫,来骑已到了寻丈之外,那是一匹全身毛色漆黑油亮,四蹄翻白,似称“乌云盖雪”的骏马,马儿奔至近前,突兀“唏律律”人立而起,雾喷口鼻,热气腾腾,鞍上骑士却有如盘石,黏住马背纹风不动。

    庄翼望向对方,没有任何表示。

    “乌云盖雪”上的骑士,是一个年约三旬,鼻直口方的端整人物,身着丝棉宝蓝缎的紧身衣靠,外披砖红披风,丰厚的黑发往上梳结,发髻间的飘带轻拂领后,看上去气势不凡,威仪相当。

    现在,他也正上下打量着庄翼。

    庄翼嘴唇紧泯,双眸冷森加刃,依然不言不动,毫无反应。

    对方开了口,语气沉着而清朗:

    “请问,那一位是庄翼总提调?”

    庄翼手指头绕着绳,淡淡回应:

    “我就是。”

    那人显然亦以料到他的对象是谁了,目注庄翼,他不亢不卑的道:

    “在下皇甫秀彦,人称『火旗』隶属『一真门』大掌门『鬼王叟』叶瘦鸥座下,今奉大掌门谕令,有专函一封,呈交庄总提调。”

    庄翼一听到对方报出组合字号及“黄瘦鸥”三个字,脸上立刻起了一阵奇妙的变化,他在马鞍上往前微微欠身,一改方才的冷漠容颜,态度大有转变:

    “得罪得罪,不知是鸥老座前『右卫门』皇甫兄驾到,一时失察,尚请兄台包涵。”

    皇甫秀彦笑着拱手:

    “庄总提调客气了,在下是否可以借一步向总提调禀报上谕?”

    庄翼忙道:

    “不敢,我这就过来。”

    一边的钱锐把情形看在眼里,不免满头雾水,一腔迷惑,跟随庄翼这好些年,他还极少看到老总对人如此礼遇过,不,这已不止是礼遇,简直就是谦让了,谦让的场合不是没有,但对象却都是喧赫天下,虎踞于世的大人物,眼前的角色,不知是那一路的英雄好汉?竟也使得庄翼改容相向,移樽就教?

    不但钱锐疑惑不解,连那三名囚犯中的两个也都回过头伸长脖颈.又是好奇、又是兴奋,甚至带着三分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隐隐期待着任何一种对他们有利的演变发生。

    垂眉搭目,不问不闻的只有严良,他面色木然,形态僵硬,好像人在九天之外,这些尘嚣锁事,对他已毫无关连,相距遥远了。

    这时,庄翼下马过去,那皇甫秀彦亦抛镫落地,两人凑近,皇甫秀彦自怀中取出一对白底红框信件,小心翼翼,唯恭唯谨的双手呈奉于庄翼面前。

    庄翼告罪一声,也双手接信,仔细撕开加盖着红泥封戮的信口,就着雪地反光,表情肃穆的阅读起来,信不长,内容只有一张,但是,庄翼的神色却越来越凝重,越来越郁滞了。

    那头的钱锐,可能听不清他们之间的交谈,可是庄翼的表情他却看得分明,这一刹里,他不由手心冒汗,胸膈部位,宛如沉甸甸的压上一块石头。

    钱锐固然在注意庄翼的反应,皇甫秀彦又何不是观察仔细?

    他显然是个内极深的人,不管心里有何打算,表面上却仍旧笑容不减,彬彬有礼。

    看完了信,庄翼小心的将信瓤装回封套,半晌沉吟不语。

    皇甫秀彦微微一笑,低声道:

    “庄总提调,大掌门说,等你回一句话。”

    庄翼抬眼望着对方,语声略带哑:

    “皇甫兄,请恕我多问一声,鸥老和那严良,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皇甫秀彦坦率的道:

    “严良的大师伯,和我们大掌门是同母异父的手足,平常来征虽不算勤,但血缘却是断不了的,因此大掌门的苦衷,也希望总提调能以谅解。”

    庄翼苦笑道:

    “老实说,皇甫兄,这档子事,鸥老可真给我出了个难题……”

    皇甫秀彦体谅的道:

    “大掌门也知道,特别交待在下禀总提调,故人所求,纵有不当,亦务请勉为其难!”

    言词客气,却在步步紧逼上来,庄翼感受得到那种无形的压力,这冷的天气,不由额头见汗,他定了定神,缓慢的道:

    “皇甫兄,鸥老是我的前辈,在公私事上帮过我很多次忙,他老人家一直爱护我,提携我,这份情,我是永远感念不尽的,鸥老但有差遣,我庄某敢不效犬马之劳?但目前牵涉到这个问题,实在不是我个人力量能以承当的,千百种大道理我们都不去说,只论严良的犯行,冷血寡毒,便罪无可逭!”

    皇甫秀彦平静的道:

    “对的,千百种大道理我们且不去谈,总提调但要明白严良与大掌门的渊源,清楚大掌门对此事的立场和用心就够了。”

    真个唇舌如剑,犀利无比,更且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呢——庄翼叹一口如,道:

    “唉,却叫我如何是好?”

    皇甫秀彦轻声提醒庄翼:

    “总提调,大掌门等你一句话!”

    咬咬牙,庄翼道:

    “这样吧,请皇甫兄上回鸥老,我且考虑斟酌行事。”

    皇甫秀彦显然大不满意,他笑得有点勉强:

    “总提调,这句话,未免有些模两可吧?我认为不够扎实!”

    又在咄咄相逼了,庄翼压住心中的反感,语气微见僵硬:

    “皇甫兄,我只能这样答覆鸥老,不周失敬之处,他日再容负荆请罪!”

    皇甫秀彦稍稍犹豫,始道:

    “那么,务请总提调在斟酌行事之际.对严良做有利的考虑!”

    庄翼道:

    “我会记得你的话,皇甫兄。”

    抱拳第身,皇甫秀彦一摇雅的:

    “多有扰搅总提调,间中若或唐突冒犯,亦乞总提调宽谅则个,在下告退!“

    庄翼回礼道:

    “请好走,见到鸥老,烦代问安……”

    皇甫秀彦唯唯喏喏,转身上马,于是,又似来时一般,蹄声起若闷雷,扬雪溅泥,渐去渐远,很快便没入幽迢的冥暗中。

    慢慢蹩了回来,庄翼的脸色当然不怎么好看,钱锐本人不敢多说话,却又忍不住小声问道:

    “老总,到底是怎么回子事?那家伙人五人六的像是来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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