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飞棒已经斜砸在地,捣得泥沙四扬!
就在这时,谢青枫听到一阵细碎的衣袂飘风之声响起,响声不是接近,却是远去,他蓦地回首,乖乖,那曹又难,“北斗七星会”的二大爷“断掌”
曹又难,居然临阵退缩,脚底抹油,抛下他的兄弟不管,独自逃之夭夭了!
曹又难玩的这一手,不但谢青枫有些啼笑皆非的意外,连他的老伙计沙人贵也不禁目瞪口呆,瞧着曹又难亡命飞跑的背影,几乎不敢相信这竟是事实!
谢青枫耸耸肩,提高了嗓音道:“小媚,你不要现身,暗里缀着姓曹的,踩明他的窝身处再来通知我,记得切勿轻举妄动;姓曹的是往山上逃,应该会在左近留足,我不走远,就在那破山神庙里等你……”
“叮”的一颗小石头丢到谢青枫脚前,表示紫凌烟已经照着他的吩咐去做了,掷石之举意同回应。
沙人贵忙循着小石丢来的方向探头探脑,而夜色深沉,却是任什么端倪也不曾察觉!
谢青枫慢条斯理的道:“她是从北边院墙走的,沙人贵,可惜你没有看见她那身段儿多利落!”
沙人贵虎吼着道:“现在看得见、看不见都没关系,姓谢的,你已自行露底,揭明了要到山神庙与那贱人会合,你们且等着‘北斗七星会’的兄弟来抄窝吧!”
不由低唱一声,谢青枫道:“一般而言,道上的杀手组合,除了强有力的行动条件外,亦该具有高度的思考能力、近乎艺术化的任务安排,但看到你们,实在令我失望!沙人贵,就凭‘北斗七星会’这样一个粗制滥造的团体,居然也能在江湖上立足多年,并且挣到颇大的名声,说起来,不是笑说么?”
沙人贵愤怒的道:“我们流血卖命,辛苦打下的江山,哪一桩、哪一样是笑话?”
伸手点了点沙人贵,谢青枫安详的道:“就以你来打比吧,沙人贵,一点头脑也没有,你不想想,我当着你的面前明明白白的和小媚约妥见面之处,意思便是根本不怕你知道——”
沙人贵有一种受辱的感觉,他厉声道:“为什么不怕我知道?你以为我们兄弟便奈何不了你?”
谢青枫笑道:“这倒也不尽然,之所以不怕你知道的原因,只在于你不可能再把消息传递出去,沙人贵,我眼中看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又何必在乎死人听到些什么呢?”
牙齿挫磨得“咯”“咯”有声,沙人贵额暴粗筋,双目凸瞪,吁吁吸着气:“谢青枫,你也未免嚣张得过份了——”
谢青枫望着曹又难逃走的方向,淡淡的道:“我不是嚣张,仅是表达一点自信,以及叙述一件事实,沙人贵,你还不觉得你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么?没有情感基础、没有道义观念,甚至连最起码的同心协力这一项都做不到;就在眼前,正乃生死关头,你那位二拜兄却撇下你独自逃之夭夭,而兄弟不能共患难、手足悭连福祸,你们之间,尚有什么希望可言?所以,我不但把你看成一个死人,那些未死的,也只是吊着一口气罢了,包管喘不多久啦!”
到了这等关头,沙人贵犹不松口,恁凭打落门牙和血吞:“好叫你得知,姓谢的,我曹二哥决非临阵畏缩,他是求援去了,‘北斗七星会’的兄弟向来肝胆相照、同生共死,没有一个孬种!”
谢青枫好整以暇的道:“真是这样么?沙人贵,曹又难去何处求援,又求谁来援?再说,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便求得援兵,怕也来不及了。”
沙人贵不由语结,支吾了好一会,才脸红脖子粗的叫嚷着道:“谢青枫,你休要小觑了我,不及时?怎么叫不及时?你以为我撑不到那个辰光?”
谢青枫道:“你一定撑不到,沙人贵,你会死得很快,快到出乎你的预料!”
猛的拌手振腕,斜插在泥地中的飞棒“呼”声扬起,“锵”的一响接回握柄之上,沙人贵像是突然间横了心,不但不朝后退,反而一步一步逼近谢青枫,光景是待采取主动了。
谢青枫赞赏的微微一笑,也正面迎了过来,双方的距离本来就不远,彼此前凑,不过几步路便到了攻击位置,沙人贵大吼如雷,身形纵起,“狼牙飞棒”以泰山压顶之势狠劈而下。
布满尖锥的棒头炫闪着点点晶亮的寒芒,挟合回荡的劲风砸落,力道弥足惊人,然而谢青枫却没有躲避的意思,他仰着面孔,双眼轻眯,宛似观看某种天象奇景般注视着飞棒的下降,就在棒锥相隔他头顶五寸左右时,沙人贵蓦地吐气开声,身向侧翻,飞棒倏闪,已由下砸之势变为横击,棒头滚动,擂木也似卷撞谢青枫的胸膛!
敌人的攻势与招数的变化,似乎早已在谢青枫预料之中,沙人贵甫始易位换招,谢青枫已抢得机先——“铁砧”斜出,锋刃斩削的角度,恰巧便在沙人贵侧翻抽棒的间隙,这间隙仅有一线,且是稍纵即逝的一线,“铁砧”
斩出,刚好切入这一线之际,其眼明手快与时空间距拿捏之精妙准确,实在已到达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飞棒犹在进行的过程之中,沙人贵已狂嚎着连人带棒一齐抛震出去,身子抛震是一个方向,他的那条左臂又滴溜溜甩掷往另一个方向,漫天血雨飞洒——犹透着温热的气息与铁锈般的腥味!
人是跌在地下,却在一个翻滚之后弹跃而起,只这瞬息前后,沙人贵那满脸的横肉已挤叠成一堆,两只眼珠子也几乎挣出眼眶,他人站在那里,不住颤抖摇晃,呼吸声粗浊得仿佛拉起风箱……
谢青枫用左手无名指顺着刃口打去一溜血水,又将手指往靴底轻拭,这才笑吟吟的望向沙人贵左肩处的伤口——那条左臂,是齐肩斩断,断落的部位肌肉整齐、骨骼平滑,除了血糊赤漓的一片,倒还相当利落。
嗓眼里响着呼噜声,沙人贵开始移动,朝着谢青枫站立的位置移动,双目像是定住在谢青枫脸上,透着死鱼般的混茫色调。
谢青枫和悦可亲的道:“慢慢走,沙人贵,别急,我就在这里等你,可别抢快了滑跤。”
沙人贵的喉管间不停的响着呼噜声,他右手紧握“狼牙飞棒”,提着气发狠:“你不用得意……姓谢的……我尚能……能再做……必死……必死之一击!”
哧哧一笑,谢青枫道:“当然,只不知是谁死罢了;不过照情形看来,恐怕还是尊驾高升的可能性较大。沙人贵,我说过,你会死得非常快,抱歉到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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