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发道:
“当然有把握拎他们前来,否则这个主意岂不是白搭了?”
楚雪凤仔细的道:
“这两位朋友住在哪儿?地方可不能太远,要不-去-回,耗日费时,怕又帮手还未请来,一场好戏已经落幕啦……”
搓搓手,钱来发笑道:
“地方近着,但却分在两处,不过相距亦不太远,等我写张便条,焦二顺拿去跑-趟,三个人就包管成一路回来了。”
焦二顺忙道:
“成,来发爷,我的两条腿最勤快,找人也在行,且等你老写好条子,我立时上路,你老眨眨眼的光景,人已替你带回来喽。”
钱来发笑骂道:
“听你这泼皮说的,玄得离了他娘的谱啦,又不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一个斤斗便十万八千里,就有这等快法?”
楚雪凤打岔道:
“少在那里穷开心了,大佬,你那两个朋友,总该有个名姓吧?”
钱来发道:
“这还用说?但凡是人,岂有无名无姓的?那两个东西,有洒癖的-个叫鲁元标,另-个叫卢毓秀,卢毓秀不太爱喝酒,却对酒下面那个字挺有兴趣,是个标准的‘探花郎’……”
叹了一口气,楚雪凤道:
“不是酒鬼,就属色郎,大佬,你怎么专结交这类狐朋狗友?”
赶忙低嘘了一声,钱来发目光四转,仿佛这两位仁兄就隐在左近不远似的;他向楚雪凤使劲摇摇头,一本正经的道:
“我的姑奶奶,你说话之前,可得先用脑筋想妥了再出口,别忘了我们还要麻烦人家来帮衬哩,人家出力卖命,半点好处不曾沾上,倒不明不白的先落了个‘狐朋狗友’的骂名,若是你,你受得了么?”
楚雪凤瞪着眼道:
“我不好酒不好色,凭什么骂我?”
摆摆手,钱来发道:
“好,好,我不和你抬杠,不过,姑奶奶,有些事理,可得给你言明,江湖之中,尽多浪荡汉子,或者狂放不拘、或者行为失检、甚至连为什么要活下去都懵然不明,但这些人里,却也有至情至性、重然诺、讲义气的热血男儿,他们高歌当哭,把酒纾忧,说开来,也只是看穿看透了这个人间百态而已,其实他们心地善良、格节孤高,乃是正直的一群,因此,若要以外在的举止来断定他们的内涵,就未免失之偏颇幼稚了……”
楚雪凤这次却没生气,只浅浅的一笑道:
“你是在说,我就犯了这种偏颇幼稚的毛病?”
钱来发打着哈哈道:
“我并没有指你,我仅仅在阐述个人的一些观感、一点人生经验而已……”
楚雪凤“嗯”了一声,道:
“那鲁元标、卢毓秀两个,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请他们大驾光临?”
钱来发道:
“自是越快越好,我这就去写两张便条,着焦二顺跑-趟。”
说着活,他起身来到房中那张红木桌前,打开抽屉,抽
※※缺一段※※
钱来发眼珠子一翻,道:
“你少噜嗦,将条子拿去,他们一见,自然尽知我意,修书行文,贵在简明扼要,能把所思所欲沟通即可,又不是考状元,还用得着那么些长篇大论?”
楚雪凤笑着走过来,拈起桌上两张便笺,先斜睇着钱来发道:
“让我看看我们钱大佬的生花妙笔,写的是哪一种‘简明扼要’?”
便笺上,仅得两个字:“来,发”,要不是中间加一点,倒像是钱来发在书写自己的名字;楚雪凤亦不由皱起双眉:
“大佬,这是什么意思?来,发,看上去有点像在画押……”
钱来发忙道:
“画押?姑奶奶,你完全豁了边啦,这哪里是画押?来,就是叫他们赶紧到这里来,发,乃是我的落款署名,简单明了,鲁元标与卢毓秀两个一看便知,又何须噜里八嗦写上一大堆?”
把手中便笺交给焦二顺,楚雪凤忍不住笑道:
“这种沟通伎俩,我还得多多学学才能习惯,大佬,往后你要时加点拨着哪。”
钱来发摸着下巴,笑吟吟的道:
“小鼻子小眼的玩意,还用得着我来点拨?凭你的聪明才智,只须稍稍费点心思,便必然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啦。”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对焦二顺道:
“从此地往东去,约模不到二十里路,有个叫做‘沙老庄’的地方,庄头上沙家祠堂内进的耳房里,住着的那号人物就是鲁元标,万一他不在祠堂里,便去对面的‘胜记老铺’找他,包管找得着——”
焦二顺细心的问:
“来发爷,那‘胜记老铺’是卖啥的?”
钱来发哼了一声:
“卖熟食兼卖老酒,鲁元标去的所在,你以为还是卖啥的?”
接着,他又道:
“隔着‘沙老庄’再往东去十多里,就是‘三刀集’,集口有家‘巧黛楼’,问问‘巧黛楼’中的含芳姑娘,十有九成谅知道卢毓秀的行踪了……”
焦二顺当然明白钱来发口中的“巧黛楼”是什么所在,楚雪凤虽则也在江湖打滚,草莽出入,到底是一介女流,对这些风月场合还疏离的很,听到这儿,不由插嘴问道:
“大佬,你说的‘巧黛楼’,是个什么地方?那卢毓秀和含芳姑娘又有什么关系?莫非他在‘巧黛楼’里长期包租得有房间?”
钱来发笑眯眯的道:
“差不多算是长期包租房间了,含芳姑娘跟卢毓秀是老相好,老卢没事就窝在那娘们的香巢里打呼噜,‘巧黛楼’是个什么地方,你现在大概明白了吧?”
俏脸上微现酡红,楚雪凤不由哼了一声:
“真是个风流鬼!”
焦二顺赶紧唱了个喏。脚底抹油溜了出去,钱来发望着焦二顺的背影邪邪的笑了起来,他知道,这小子下意识里,又何尝不想早早赶到“三刀集”,亲身去瞻仰瞻仰那“巧黛楼’的一番风光?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