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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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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啮舌搏命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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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功力所在,不仅劲道强浑,准头奇佳,且棍身下落的走式,已隐隐笼罩住四周寻丈的范围,显见姓费的心狠手辣,是笃定了要一举功成,不让钱来发再有翻身的余地!

    然而,难以思议的事也就发生在棍身击落的一刹,轰然巨响中,杂物齐飞,屑尘回扬,可是就没有费子须预期里的铁棍触肉声,他在挥棍的瞬息,已由反震的感觉下发现目标失踪,不但目标失踪,甚至不在他可以应变的丈许范围之内!

    钱来发的身影是由仓房的屋顶上坠下,他能够在费子须行动之前的短促空间里攀悬上屋顶,还不得不感谢那位卓昆仁兄,他利用卓昆原扣入自己颈肉间的“倒钩刀”嵌挂入屋顶的隙缝,借着这一点暂时的依附力诱使敌人强攻落空,事实上,仅此须臾的方位圜转,在生死相搏的关口上,已经足够足够了。

    “连臂蓝”的锋刃几乎在同一时间,便在费子须的身上割开了纵横交错的十七道伤口,且刀刀深入,俱中要害,费子须银发如雪的脑袋猛向后仰,连吭也没有吭出一声,人已四仰八叉的躺了下来!

    钱来发站稳于地,却兴起一股少有的虚脱感,他身子晃了几晃,急切间赶忙定下心神,调整呼吸,等在俄顷后恢复过来,仍觉脉息悸动,血气逆涌,他知道,自己可也被糟蹋得不轻!

    屋角处的柴冲由于全神贯注于费子须的行动上,过度的关切此举成败,业已失去了唯一向外求援的机会——他原可在费子须下手的瞬间奔门而出,如果他能够抛舍老婆的牵扯,如果他的动作够快,或许仍有半数成功的比算,但,如今却一切俱幻泡影,一切都迟了。

    钱来发步履略显蹒跚的走了出来,这一次,他毫不迟疑的自行抖亮火折子,以一汪朦胧的光晕照向屋角那对落难夫妇,一边端详着,他一边暗哑的笑了起来:

    “柴二少,你们一再吆喝着我露头,现下我可不是露头啦?但看光景,列位的状况倒不见强,至少,不比我强……”

    吸了口气,柴冲咬着牙出声:

    “你,你把费子须-一”

    点点头,钱来发不以为意的道:

    “江湖恩怨,莫非多以杀伐为解决之道,而一旦搏战已起,则你死我活,不在话下,到了那步田地,柴二少,谁还讲得了慈悲?所以,费子须是完了,彻彻底底的断气挺尸啦!”

    唇角不停的抽搐着,柴冲目光僵滞的瞪视钱来发,喉结连连移颤:

    “钱来发,你,你还想怎么样?”

    钱来发故意露出一副既诧异、又迷惑的神情,左盼右顾的道:

    “我想怎么样?柴二少,这场火并,莫不成已经完了?好像尚不曾结尾吧?”

    咽了口唾沫,柴冲尽力按捺着自己心中的-股屈辱、一股怒恨:

    “不错,还不曾结尾,钱来发,要等你料理过我,才算是尘埃落定!”

    钱来发皮笑肉不动的道:

    “这不结了?你又何必多此一问?”

    柴冲阴着脸道:

    “姓钱的,但在你我交手之前,我有个条件——”

    嗤嗤-笑,钱来发昂然道:

    “条件?柴二少,只怕你弄差了,在你如今的情况下,没有提任何条件的资格,除了死拚,便是拚死,你唯一可以做的,只剩下祷告老天多多保佑……”

    咬咬牙,柴冲忍耐着道:

    “若不能提条件,就算是我的请求吧!”

    钱来发把自己的面孔凑近了火折子,微眯双眼,好整以暇的道:

    “哼,这还算句人说的话,柴二少,你有什么请求,无妨先说出来听听,至于你的请求我能否照准,尚得看看你求人乃是什么内容而定。”

    柴冲生硬的道:

    “我请求在你我交斗之后,若是我不幸战败身亡,务必放我妻子一条生路……”

    钱来发两眼骤睁,火辣的道:

    “这是什么活?拼死搏活各凭本领,你老婆如何能置身事外?开始有她的一份,结尾也当然有她的一份,柴二少,在各位下毒手对付我钱某人的辰光,你老婆何曾稍稍放我一码?”

    柴冲差一点就气炸了心肺,他额头两侧的太阳穴急速鼓跳,自齿缝中咝咝出气:

    “如此说来,钱来发,你是打定主意要玉石俱焚、赶尽杀绝了?”

    哼一声,钱来发摇头晃脑的道:

    “玉石俱焚并不见得,赶尽杀绝么?嘿嘿,只怕却免不了!”

    柴冲形色凄黯的回头凝视他的妻子,声音放得好低好低,好柔好柔:

    “小乔,事到如今,我已心乱若麻,你倒有个什么说法?好歹帮我拿个主意!”

    柴二奶虽然形容憔悴,精神委顿,头脑却仍清醒,她虚弱的道:

    “长远以来,遇着什么事,都是全听你的,现在,你可真要我替你拿主意?”

    叹一口气,柴冲伤感的道:

    “什么时候了,我还会与你客气?小乔,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柴二奶奶幽幽的道:

    “你-向都是有计较的人,此时慌了手脚,失了主见,原因只有一个,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我……”

    柴冲呐呐的道:

    “你明白就好。”

    柴二奶奶把嗓调减轻到仅有柴冲可以听到的程度:

    “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要争争千秋,不必只争一时……”

    涩涩的吞着唾沫,柴冲吃力的道:

    “这个道理我也了解,可是,可是……”

    体谅的望着夫君,柴二奶奶小声道:

    “可是你不便启齿?”

    柴冲点点头,赧然无语;柴二奶奶缓缓的道:

    “不要紧,由我来替你说。”

    这一头,钱来发见他们小两口只-个劲的喁喁私语,不觉毛躁起来:

    “用不着难分难舍,情话绵绵了,反正你二位黄泉道上皆是一路,到时候尽有你们扯的,辰光不早,卯完算事!”

    柴二奶奶呛咳几声,提着气道:

    “钱来发,有件事,能以问得吗?”

    钱来发搓搓手,态度较为缓和的道:

    “虽说你对我不怎么样,谁叫我这个人天生就面慈心软?好吧,有话尽管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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