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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烟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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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刀下有情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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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萧瑟的山风吹过,湖边的芦苇簌簌响动——

    缅刀若灵蛇矫卷,若扬起山风的精魅,森凛的寒光骤然凝形于一刹,盈盈的血痕便腾飞向迷蒙的水雾中,看上去,刀的跳跃不止是物体的表相,更似某种不可思议的幻术显示,诡异极了。

    波纹有细碎的轻响,好像成串的珠宝在柔和的搓撞,而软轫的缅刀直竖如剑,平整的刀头插连着密密实实的十二条活鱼,鱼儿也是由小而大的并排于镝锋,鱼儿也是活蹦乱跳的仍旧生鲜,此外,任霜白全身上下,亦了无丁点水迹。

    阙离愁呆了一阵,好半晌,才喃喃的道:

    “你赢了,真没想到,你居然赢了……”

    任霜白竖举缅刀。平静的道:

    “这是侥幸,前辈。”

    摇摇头,阙离愁笑得苦涩:

    “天下没有这等的侥幸,年轻人,别看就此水底挑鱼的一招,内中已包涵有眼力、听觉、身法、运劲、出式,及用刀的各般综合修为,任何一项的造诣不够,都将落得功果不全甚或出丑当场,老汉我练刀五十年,自问稍有所成,才敢拿这个法子与你相较,本以为胜券在握,岂知却仍输了-筹……”

    任霜白眨眨眼,道:

    “前辈,这对你很重要吗?”

    阙离愁打了个哈哈:

    “不是很重要,可是,老实说,心里总有点窝囊。”

    任霜白道:

    “胜败兵家常事,这是前辈方才的教诲,怎么临到前辈自己头上,却又想不开了?”

    拍拍自家前额,阙离愁忙道:

    “想得开,想得开,怎会想不开?老汉我既无独尊于世的虚妄,亦无称霸武林的狂悖,输了一阵又算得什么?呵呵,至少我不像屈寂那样死心眼,断一根裤腰带便恨上一十六年!”

    任霜白笑笑,道:

    “可惜,在下今晚不能奉陪前辈饮上几盅了。”

    阙离愁恳恳切切的道:

    “其实无妨,年轻人,输是我输了,你何不权当它是庆功酒?”

    任霜白微微欠身,道:

    “在下哪敢如此放肆?承前辈抬举,往后总有前来拜谒的时候,叨扰的机会还多,但要前辈不嫌,山色湖光,尽可奉侍前辈徜徉……”

    阙离愁连声道:

    “随时欢迎,年轻人,随时欢迎,我那茅舍,就在湖东过去两里多路的-片竹林子里,若是茅屋找不着我,人便八成呆在这边,你可别说了不算哪!”

    任霜白道:

    “在下一定会来请安,前辈。”

    抬头望望天色,阙离愁带几分遗憾之态:

    “也罢,我不久留你了,年轻人,我这就把裤腰带割断了交给你!”

    仟霜白道:

    “为什么还要交给在下?”

    阙离愁诧异的道:

    “你不须要带回去拿给姓屈的做证物么?”

    任霜白正容道:

    “在下的话,就是明证。”

    阙离愁道:

    “那屈寂,会这么相信你?”

    用力颔首,任霜白道:

    “他对任何事物皆怀有猜疑之心,唯独对我的承诺决无虑忌——前辈,因为多年以来?我都以事实经过了他的考验。”

    阙离愁道:

    “好,只要他信得过你就好。”

    任霜白抛鱼收刀,朝着阙离愁深深一揖:

    “前辈珍重,在下就此告辞了。”

    阙离愁赶忙道:

    “别急别急,年轻人,你难道下亲眼看着我割断裤腰带?”

    任霜白笑道:

    “前辈的承诺,何须置疑?”

    阙离愁不禁长吁一声:

    “唉,咱们爷俩,怎的不早结识?却偏偏叫那屈寂拔去头筹?他便传了你‘劫形四术’又有什么大不了?老汉的‘冥天刀法’亦差不到那里去,好歹,你还落-双眼睛,也省得跟着姓屈的受苦受累……”

    任霜白再道珍重,转身堪堪行出几步,阙离愁又在急声吆喝:

    “喂、喂?年轻人,年轻人,咱们折腾了这一阵,你总得留下个名姓好称呼呀,直到如今,我还不知你姓甚名谁……”

    回身,他清晰的吐出“任霜白”三个字。在山风的拂荡里,那瘦躯的背影就向沉霭中飘去,端留下阙离愁怔怔的独立湖滨,像是失落了什么……

    “大龙山”下的那座镇甸,名唤“三连埠”,是片典型的荒僻小镇,南北两条上街,沿着街面疏疏落落的开设着几家店铺,错杂交布的一干民房也大多简陋灰黯,低矮陈旧,透着几分残败寒怆的意味。

    秋阳悬挂半空,有气无力的洒映着那片温热,偶经北风吹刮,尘沙起处,温热就仿若随风而去,任是日晕当头,也照旧冻得人打哆嗦。

    任霜白骑着他的瘦马,踽踽行入镇街,由于他的打扮、外貌都恁般平凡——甚至说得上落拓,所以不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老实说,他的这付形态,与这“三连埠”的市容倒颇相衬。

    人在鞍上略一端详,他已策骑转进南向的土街,来到街尾一幢木屋之前,他抛镫下马,毫不犹豫的拾阶拍门,像是早已熟悉了这个所在。

    南向的这条街道靠尾,仅得此一幢二楼房屋,再要过去,便是蔓草荒烟的郊野了。

    两扇木板门怕有年岁了,轻拍几下,就呻吟似的晃动起来,任霜白赶紧收手,生恐稍一用劲便把门框都拆啦。

    屋里的回应倒是挺快,一个犹带着童稚腔调的女音由内连声传出:

    “是谁呀?”

    任霜白漫声道:

    “我姓任,请问这里可是姓屈?”

    门儿“呀”然启开,来应门的是个梳着两条乌黑辫子的女孩,女孩穿一袭桃红夹袄裤,约摸十岁上下的年纪,眉目清秀,肤色略显黝黑,却不失是个灵巧可爱的小妞。

    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的在任霜白溢满风尘的脸庞上打转,女孩子毫不畏生的仰起头问:

    “这位大叔,我们是姓屈,你在找谁?”

    任霜白目光空洞的注视着面前的女孩子,声调十分柔和:

    “小姑娘,你娘在么?”

    女孩子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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