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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烟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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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幽冥殊途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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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去寻两只眼珠凸出眼眶,脸上的肌肉痉挛不停,“咔唧”声响,他丢弃手上的狼牙棒,双臂猛圈,死力搂住施心痕,拼命勒向自己怀中。

    任霜白踉跄抢前几步,喘息着急问:

    “怎么回事?钟姑娘,这是怎么回事?令兄是否正和施心痕纠缠在一起?”

    一声清脆的骨骼裂绽声传来,施心痕闷哼着猝向下滑又奋挣脱出,在他脱出钟去寻臂弯的同时,他右腕底的短剑正齐柄从钟去寻的胸瞠拔回。

    钟去寻蓦地剧烈晃动,嘴唇翕合,可是,自他口中流出的仅有鲜血,并无一言半语。

    目睹此情,钟若絮心恸几绝:

    “哥,哥,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

    任霜白长啸出声,似极狼嗥,“断肠红”跟着他的身影分幻异化为重重魅形,看去如同索命迫魂的厉鬼,刀光泛起血彩,由四面八方狂卷施心痕。

    这一次,施心痕没有应战,他抛舍他的傲气,放弃他的尊严,像惊鸿一样飞掠于夜暗之中,甚且留下他的一柄短剑在任霜白的腿肌之间。

    漫天的枯叶飘零、断枝齐舞,任霜白刀走风云,又嗒然归鞘,人,亦缓缓的,沉重的半跪下来……

    冷清的月光含着悲戚,子夜的空气里有着寒瑟,钟去寻挺立不倒,双目怒睁,身上的血仍还点点下滴,血仍温热,而钟若絮已晕倒在乃兄的脚下。

    孤伶伶的一座土坟,坟前竖立着一块木刻墓碑,很简陋,新翻的泥土还泛着湿气,也流露着恁般无可言喻的凄凉与哀伤。

    坟就筑在茅屋的前面。

    全身缟素的钟若絮跪在坟前默默饮泣,无香无纸无祭品的吊拜固然寒伧,更萧瑟的却是那一种空茫失落的心怀,天地悠悠,何去何从?

    任霜白站在旁边,脸色苍白,微带憔悴,一夜之间,胡渣子青虚虚的丛生颊颔,宛如老了好几年,人看上去像是越发单薄了。

    仰起泪痕斑斑的面庞,钟若絮抽噎着道:

    “霜白哥……我哥临去之前,真的一句话也没留?”

    任霜白哑着声道:

    “没有,当时的情况,他恐怕已无力出声……”

    哽咽一声,钟若絮道:

    “哥他死得好惨……”

    任霜白沉重的道:

    “也是我的疏忽,我没有来得及阻止他接近施心痕!”

    钟若絮摇头道:

    “不,不怪你,霜白哥,我哥是太冲动了,连我在一旁都拉不住他,我,我根本想不到他会这么不顾惜自己,这么烈性……”

    任霜白叹了口气:

    “令兄是条血性汉子,钟姑娘,这两年来,他已受了太多的窝囊气,一朝再让人寻上门来,横施虐暴,赶尽杀绝,你叫他如何隐忍?江湖上的岁月,可以流血流汗,可以舍生抛命,不能干的,只是屈辱。”

    拭着泪水,钟若絮切齿道:

    “天打雷劈的章居仁,千刀杀、万刀剐的施心痕,我们兄妹已经流落到这种地步,他们竟然仍不肯抬手放过,非要逼迫我们家破人亡,死净死绝才得甘休……”

    摇摇头,任霜白道;

    “不必怨叹了,钟姑娘,踏入这一道,就等于掉进了大染缸,再想爬出来洗干净,谈何容易?身在草莽,你就要适应它的生存方式,物竞天择,弱肉强食,其中,除了牙眼相还,冤冤相报,并没有什么别的道理可言,仁恕和慈悲,行之江湖,毋宁是一种奢谈,想都不用去想……”

    钟若絮默然片刻,幽幽的道:

    “霜白哥,我,我要替我哥报仇!”

    任霜白语声凛烈:

    “当然,令兄的一条命岂可白白牺牲?”

    略微迟疑,他又道:

    “钟姑娘,往后去,你还有什么打算?”

    钟若絮悲苦的道:

    “除了为我哥哥报仇,我什么打算都没有……”

    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任霜白谨慎的道:

    “钟姑娘,暂且,你就跟着我吧。”

    钟若絮并无矫作,她直率的道:

    “目前我也只有这条路可走,霜白哥,就怕牵累了你,给你带来麻烦。”

    任霜白也挚诚的道:

    “若不是在我重伤之后幸而遇上令兄妹搭救,今天有没有我这个人存在还是问题,钟姑娘,你与令兄,处于如此艰困的环境下,犹慨伸援手于一个陌生者,续其命而度其劫,我任霜白但有一口气在,便不会忘记二位的恩泽;你将来的生活我来负责,令兄的血仇,也让我们共同承担!”

    钟若絮再度热泪盈眶,噎着声道:

    “霜白哥……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表达我内心的感谢于万一……”

    任霜白道:

    “什么都不用说,钟姑娘,你们二位救了我,我不是也没多说过么?”

    吃力的站起身来,钟若絮吸了吸气:

    “我们,霜白哥,还住在这里?”

    任霜白道:

    “这里不能住了,我看,今天就走,”

    钟若絮目光四顾,形容惆怅:

    “时光好快,两年前搬来的情景,就像是发生在昨天的事……”

    任霜白道:

    “时光是快,-天,一月,一年,甚至一辈子,晃晃眼就过去了。”

    怔仲了一会,钟若絮道:

    “霜白哥,我去收拾收拾东两,咱们就走,那头青驴和拖车,也一起带走吧?”

    任霜白颔首道:

    “随你,我们离开此地之后?我还得去把坐骑找回来。”

    钟若絮忙道:

    “对了,我一直没见到你的牲口,霜白哥,去哪儿找呀?”

    任霜白道:

    “我那匹马,在我同曾剑他们豁拼负伤以后失散了,可是不要紧,马儿颇通灵性,它会照我平日训练的规则去做-一找距离失散地点最近的水源等候;钟姑娘,你这里比较熟,可知道山头那边何处有得水源?江、河、湖泊都包括在内。”

    钟若絮想了想,道:

    “就在哥救你回来的地方不远,有一条不宽的‘濯石溪’,附近居住的人家大都汲取这条流溪的溪水饮用,不过,除了‘濯石溪’,也还有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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