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念及此,只见她硬挤出一个微笑,说:“只是过去认识,如今顺道拜望。想不到会出了这种难以令人想像的事。”
一面缓缓的调转马头,又道:“只好过些时候,再来祭拜了。”
她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向来路驰去,而热泪也泉涌而出。
飞马疾驰,女子的心情与来时成了极端的相反。
原本想着自己一到家门口,老仆韩正会迎出大门,婆婆也会在丫头小翠的搀扶下,站在厅门笑迎,而构成一副感人的画面,哪里会想到却是迎面一声晴天霹雳呢?
她折回到宝鸡镇上,先找了一家半山上的小客店住下来,她要仔细想一想,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她想到了即将离开咸阳的老父,但算算日子,那还得要个十天半月以后,而目前,她却极端的需要去了解这件事的真相。
于是,她做了个决定,一个大胆的决定,但由于她的两肩,担负了这个不是她所能担当的责任,而使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就在当天,一轮红日在大韩村的那个高原上往下滚的时候,女子已束装妥当。
她没有骑马,只是在她那红披风中,左手握着她的那把青钢剑,一个人缓缓登上了高原的那条官道。
也许三寸金莲不良于行,但那是对一般妇女而言,如今对于这位女子来说,只要从她的行动中,就叫人大吃一惊而难以置信。
天黑下来了,通往大韩村的官道两边,比她还高出两三个头的包谷高粱地,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应是野狼出没的时候,然而,就见那女子,突然纵身如飞,有如幽灵一般,朝着大韩村飞驰而去,那身法,就算是一个大脚男人,也难以追赶得上她。
二更不到,她已摸进了大韩村。
一座面朝北的深宅大院,黑咕隆咚的连一点灯光也没有,隐隰约约的,看到正门框上方,有一块金匾,上面写了四个斗大的金字“正谊明道”。
金匾下方的朱红大门,两个狮头铜环间,加了一把大锁,看样子被人封起宅门了。
顺着一溜高墙下面,女子摸到了后院门。
一丈四五的后院墙,只见她一拧柳腰,人已攀上带有瓦顶的院墙上。
立刻之间她把这个大宅的后院,看了个真切,十宇形的花墙,辟出一条十字道,一口新井,就在后院门不远处,西边的厢房,门全关着,靠正中有两棵枣树。
于是,她跳落院中,顺着右手方向的花径,摸上了正面大厅,而大厅上,除了正中大厅外,两边却是大房间。
夜慢慢的深了,潇潇的夜风,把门窗吹得吱吱呀呀的,令人觉着有如走入阎罗殿一般。
终于,女子走到了这个原本是她将终身守在此地的大门,连门房她全看了个真切。
在她的心中想来,十二个尸体,怎么没有看到?他们应该放到前面的大厅上的。
于是,她开始又走入大厅,黑蒙蒙中,她推开各厢房,一直到后院的两排厢房。
也就在她惊疑中,缓缓又推开了后院的最后一间厢房,她真的惊吓得连连后退,而几乎跌到院子的花墙上。
那是一连的放了十二口棺材,而每口棺材,却并未吻合起来,似乎在等着谁来相验似的,都露了那么一个不算大的小口。
女子平静了一下自己惊吓的心情,伸手在怀中,摸出自己事先准备的火摺子。
于是,迎面一列棺材,全出现在她的眼前。
几乎她是惊弹出这个厢房,因为,就在她大着胆子跨进这间厢房的同时,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如泣如诉的哀嚎声,就在这棺材中发出来。
漆黑的夜,附近的树上,碎叶在抖动,北国的深秋,夜晚的凉风总是带着呼啸声,人在这种凶宅大院里,都会有着毛骨悚然的感觉,何况她只是一个女子。
也许是一份天生的正义感,激发了这女子的责任感,因此,在她一阵惊悸后,终于定下心来。
定心的结果,她产生了胆量。
终于,她又缓缓的进入这间塞满棺材的厢房里。
“啊……啊……”
她听得十分清楚,那是发自右边第三口棺材里的声音,是一种令人听来非常凄怆的“求助无门”的声音。
高举着火摺子,右手青钢剑拔在手中,女子溜着墙边,缓缓移向第三口棺材。
“啊……啊……”
声音已经非常清晰,那是发自一个重伤的人……
一定是的……
怕?对她来说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唰”的一声,长剑入鞘,急忙用力推开棺材盖,火摺子往棺内一照。
这一照之下,女子几乎惊叫出口,棺材中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全身上下没有动弹,仅只是口中,有气无力的发出无助的“啊……”声。
在他那满脸沾着的已干的紫血下面,双目在火光的照射中,微微的眯着,似乎不能适应火光照射一般。
于是,他发出一声似乎是运足力量才挤压出来的一个字:“水!”
活的,是个活的人!本能的她回应道:“水?好!你忍着点,我这就去给你拿!”
立刻,她反身退出这间厢房。
水,到哪儿去找?
于是,她来到了那口水井边。
高原上的水井,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而且是在这鬼气森森的黑夜里。
井绳太长了,她不知如何应用,只好就近摸进了厨房里,所幸,还真的让她找到了一口大水缸。
急忙舀了一大碗水,又来到了厢房里。
她以自己的绢帕,把水滴向那人的口中……
慢慢的,只见那人把嘴巴极力的张开,那样子很想暴饮一大碗似的。
于是,她用湿湿的丝绢,把那人脸上的血块擦拭掉。
冷水使那人稍稍清醒过来,也使他的眼睛睁开了。
“是……是……小……宛吗?”
凄厉的一声喊叫:“玉栋!”
不错,女的正是来自咸阳的白小宛,也是咸阳府衙即将辞去捕头一职,白方侠的女儿。
不论是关洛或西北道上,提起咸阳的“龙头捕快”,可算是响字号人物,就在他的那把风雷刀下,破过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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