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说的不错,正是北地混不下去才来的。”
边抽着旱烟,霍大光道:
“那就好,打从今日起,你就是飞龙寨一份子,至于派个什么差事,那得等明日小姐来决定,不过有件事,你可得听清楚。”
依承天已放下碗,闻言急望向霍大光道:
“你老请吩咐。”
霍大光道:
“往后你绝不能再提你的远房这门亲戚,问也不会有人说,只能惹人厌罢了。”
依承天道:
“为什么?”
霍大光怒拍桌子,沉声道:
“不许多问就是不许多问,知道吗?”
依承天轻点着看起来是顺从的头,道:
“知道,知道。”
这一宿依承天睡的不自在,原来是想能混进飞龙寨先见到干娘母女二人,不料却是令人失望的,看来要想见上干娘或探得干娘消息,又得一番折腾了。
江水的拍岸声一阵一阵的传来,睡在床上的依承天双手垫在头下面,仰面睁着双目向上看,他想起雷叔的话,离开鲠门的前一天夜晚,不就是海浪激岸使得自己难以成眠吗,那时候雷叔曾告诉自己干娘母女二人住的地方,只是自己来到此地却似迷失了方向,一时间又不知如何找去。
依承天就在一阵胡思乱想中蒙蒙睡去,他决定今夜暂不采取行动。
也许——
也许明天或后天,他就会有机会见到干娘的面。
第二天,依承天是被人唤醒的,是被于飞鸿身边那个丫头唤醒的。
急忙披衣起来,依承天道:
“是小姐找我?”
那丫头看着依承天穿衣衫,边笑道:
“是呀,小姐一起床就问起你,这时候在寨前等你呢。”
依承天问道:
“大姐,可知小姐找我何事?”
那丫头阴笑道:
“小姐不说我哪里会知道的,快跟我来吧。”
依承天整理一番头发,随之用条细缎带子把一头长发挽好,这才跟那丫头出门去。
沿着一条甬道而到那飞龙寨的大厅回廊,而大厅前面的院子,全是红砖铺地,四周雕梁画栋,气象宏伟,正厅廊檐更挂着五盏琉璃宫灯,每盏灯上又写着一个金色篆字,分别是“焦山飞龙寨”。
绕过回廊,依承天已见于飞鸿与一个红面鹰目老者正在大厅上闲话。
依承天心中琢磨,这老者必是于飞鸿老父,也就是雷叔说的“金刀太岁”于长泰,自己可得好生应付了。
一撩长衫下摆,依承天跟在丫头身后走入大厅上,富丽堂皇的大厅内,依承天不及细细欣赏,忙先向于飞鸿施礼,嗫嚅的道:
“小姐一早召唤小子,不知有何差遣?”
于飞鸿见这依承天模样,比之昨日又自不同,从依承天的眼神中,她似是发现这个小伙子有一股令人莫测高深的精悍之气,也许正就是一种吸引异性的风采吧。
含笑一指座上老者,于飞鸿道:
“你该见过我爹呀!”
依承天忙向于长泰弯腰深施一礼,道:
“小子见过寨主。”
于长泰鹰目逼视着依承天,捋髯道:
“听说你是依水寒本家?”
依承天忙点头道:
“那是不假,不过我并未见过他们的面,只是从家谱上才知道有这门亲戚,北地荒年,我就厚颜找来了。”
于长泰点头,道:
“嗯,我似是曾听说过依水寒祖先来自北方。”
其实那时候有许多南方人是由北迁徙到南方的,这本不足为奇,而依承天的这套说词,自然也是义父依水寒所口授。
一声长叹,依承天道:
“只是小子运气不佳,依家祖父无德,北地依家混不下去,而南方依家又遭难,唯一的这门远亲,竟然会海上出事了,唉!”
依承天装的还真是像,他竟然一双大眼睛连眨中挤出一滴眼泪来。
于长泰轻点着头,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是勉强不来的。”
于飞鸿也道:
“往后你只要在飞龙寨好生的干,自有你的好处。”
依承天忙点头,道:
“小子不具野心,日图三餐,夜图一宿,就很满足了。”
于飞鸿便在这时笑问于长泰,道:
“爹,给他个什么样职务?”
于长泰道:
“看他年纪还小,”边向依承天道:“你多大了?”
依承天忙应道:
“虚岁十七。”
于长泰点头道:
“十五十六翻一翻,二十三岁猛一蹿,你小子倒是长了一身好骨架,十七年纪已是大人模样了。”
于飞鸿又问于长泰:
“爹,昨日我见他在江面上入水动作十分扎实,是个不可多得人才呢!”
于长泰思忖一阵,道:
“即算他的人不错,可是他姓依,只这一桩就得多一层顾及。”
于飞鸿道:
“这些年了,我们还有什么顾及的,而他又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女儿不信他会作什么怪。”
依承天在一旁习惯的搓着手,半天他才低声下气的问:
“敢问我那位未见过面的大伯父,他可有什么亲人尚在这里吗?小子既然来了,总得见上他们一面才是礼数吧!”
嘿嘿一笑,于长泰道:
“你要是一心找事做混生活,老夫劝你往后再少提你的这房远亲。”
于飞鸿道:
“你只要在此好生做事,别的事情就别多问,你还小,许多事情是不会懂的。”
依承天忙应道:
“是、是,我以后少说话多做事。”
于长泰突然道:
“鸿儿,就叫他在爹的一号座船上暂时待着,往后他若表现良好,再戳升他吧。”
于飞鸿一笑道:
“这样最好不过。”
依承天忙施礼,称谢不已。
一旁那丫头早笑着对依承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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