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李彪粗声大气的道:
“怎么不能?只要我可怜的老姐往后有好日子过,小子,你说什么我便听什么,那个王八蛋再去——”他不敢再说下去,忙改口道:“哪个傻蛋再去打!”
现在——
马上的阮莫叹望着远处的长春岭,他命篷车停下来,先摸出一锭银子打发走赶车的,然后把老娘扶在马背,三个一骑,缓缓往“孤雁山庄”走去……
李彪指着远处山岭,笑道:
“小子,你也住在深山里?还有那夏楚松他也同你一起住吗?”
回头笑笑,阮莫叹道:
“跟我住的人可并不只我夏师伯,可多着呢!”
李彪坦胸大步跟在后面走,沉声道:
“你那个家口有多少人?”
阮莫叹搬着指头算了算,笑道:
“总有个二十来个吧!”
马背上,李素贞问道:
“孩子,二十口人是怎么营生的呀!”
哈哈一笑,阮莫叹道:
“妈,说了也叫妈高兴,大伙的日子过的可舒坦,一应开销就由儿子一人支出,哈……”
李彪在马后赞道:
“小子,你可真有办法!”
跨过一道木桥绕向一大片老松柏林,阮莫叹已遥指着一座精致的小小山庄,道:
“舅舅,快看,那面坡前的庄子就是了!”
李彪举头望去,不由警叹的叫道:
“好家伙,房舍全是琉璃瓦,红砖大围墙,我说小子呀,你我心里全明白,你是怎的混得如此阔气呀?小子!”
回头一笑,阮莫叹道:
“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道上的朋友口中有句话:一样的米面,各人的手段!哈……所以我坚持以后舅舅得听我的,道理便在此!”
一拍大毛脑袋,李彪嘿嘿笑起来了……
庄门口邻近的老柏树下面已经堆放了上千斤重的劈柴,“猛臂大汉”熊大开仍然在把一根老树干齐中砍断,就在他仰起身来大喘气呢,阮莫叹已高声道:
“熊叔!”
熊大开见是阮莫叹,抛下板斧便迎过去,边吼叫道:
“今早老主人还在叨念着少主人,过午就回来了,这两位……是……”
阮莫叹背靠着马腹,把老母背在背上,笑道:
“是我妈,那个是我舅,叫李彪!”
熊大开忙笑道:
“既是老夫人驾到,该由我来侍候!”
阮莫叹回头笑道:
“我妈双目失明,为人子者第一次把妈接回家,进大门应该由儿子背,多少减轻点罪孽!”
一进庄门,好大一片花园,正中间的亭子里,两个哑巴少女正在侍候“千手观音”丁玲玲梳头发!
丁玲玲见阮莫叹背着个白发婆婆走进来,后面又跟了个大高个子,心中已明白这夫人是谁了!
由两个少女合伴着,丁玲玲已迎上前笑道:
“孩子,你终于母子团圆了,伯母先贺你了!”
远处堂屋门口,夏楚松叫道:
“大家都过来,莫叹没叫我失望,他终于把他妈找回孤雁山庄来了,哈……”
厢房中,石逵、袁小七、甘小猴也全走出来,见阮莫叹背了个老太婆进到正屋,也就匆匆围过去!
阮莫叹放下老母在夏楚松常坐的软椅上,李素贞已对夏楚松施礼,道:
“大哥,到现在你该认我这个弟媳了吧!”
满眶泪水未滴出,夏楚松暗哑的点头,伸手握着李素贞双手,道:
“是大哥的错,你果然坚强,甚至比一般江湖女儿还要坚强十倍,我早该认你这位弟媳的!”
阮莫叹替老母拭泪,边向大师伯,道:
“大师伯早知道我是师父的儿子了?”
点点间,夏楚松道:
“不错,大师伯早已知道,没有对你言明,是有两个原因,一是你爹的仇家多,二是你尚未找到你娘,说给你听,徒令你伤心!”
指着李彪,阮莫叹对一旁抚髯哈哈笑的“独脚神医”水悠悠道:
“水大叔,快救救我这个舅舅,他被人暗中在酒里放了‘逆气丹’,水大叔一定有办法救他!”
李彪“呼”的走近水悠悠,道:
“你若能解我身上“逆气丹”毒,老小子,往后我李彪听你的,如何?”
水悠悠仰天一声笑,道:
“小子,何用水大叔效劳?你身上不是藏有‘软筋缩肉散’解药吗?那玩意便能解他的毒!”
阮莫叹一怔,笑道:
“不同之毒,怎能用同样一种解药?”
笑笑,水悠悠道:
“医理上言,先逆气,后血阻,再软筋,于是人便消瘦,所谓消瘦,便是缩肉,解药能解除‘软筋缩肉散’之毒,当然更能解除‘逆气丹’之毒,老实说,这还是牛刀杀鸡,要少量的便够了!”
阮莫叹一听,茅塞顿开的忙倾了些解药给李彪服下去,边笑嘻嘻的道:
“舅舅,我的话没骗你吧,只你到了这儿,你的毒便马上治好……”
他话没说完,李彪已怒吼道:
“好小子,你整你舅舅冤枉,那天晚上你就该拿出这解药给我服的,你却……”
一边,李素贞叱道:
“阿彪,这是什么地方,容你在此咤唬的!”
孤雁山庄上,一连数日欢聚,李彪发现这里住的大部份是残废之人,心中也大感奇怪!
李素贞思女心切,知道那夜伤害她们母女的人是白凤,又知白凤现在灞桥,遂催着阮莫叹去找包松与白凤!
这是件大事,“阎王舅”夏楚松思忖甚久,本想自己老俩口再走一趟灞桥,但阮莫叹却十分有把握的要陪着老母找上“上柳庄”。
“大师伯,这次不是去报仇,更不是去拼命,‘上柳庄’再霸道,总不能对一个孤苦守寡二十多年的老妇人下手,再说,侄儿干什么吃的,他们应该清楚!”
点头,夏楚松道:
“就叫熊大开也跟去吧!”
阮莫叹忙摇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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