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衫之上,沾满了斑斑血渍,双目煞气毕露,发髻散乱,身躯也微见摇晃。
四周的“红魑会”江北绿林道,“黑砂岛”等爪牙,目睹此凄厉景象,早已吓得浑身颤抖,面青唇白。
濮阳维俊目一闪,已蓦然看到“天雷叟”马亮,正双掌带起呼轰劲风,劈向那摇摇欲坠的“独臂金轮”石鲁。
原来“独臂金轮”石鲁,因残疾之故,一身功力虽然高强,却不是已有四十余年修为的“天雷叟”马亮之敌。何况他在久战力疲之下,适才与“天雷叟”硬对了几掌以后,已自头晕目眩,五腑六脏翻腾不已。
濮阳维厉叱一声,白光起处,已身剑合一,若流星划空,急刺向“天雷叟”马亮身后。
但是,时间上仍然略晚了一步。
正在此时,一声娇叱起处,“粉面罗-”徐妍容已拚命挡开了“瘟神君”牟忍德的一掌,纵身跃上,挡在“独臂金轮”石鲁身前舍身硬搪了一掌。
说时迟,那时快,“砰”然大响声中,跟着起了一声惨号。
一切静止之时……“天雷叟”马亮,已被濮阳维一剑贯胸而过,魁梧的身躯,直被那强劲的剑气,送出五步之外,始跌倒于地。
“粉面罗-”徐妍容嘴角也潺潺流血,花容惨白,软软倒地。
濮阳维狂笑一声,面孔扭曲,双目已成血红之色,浑身上下,全是血渍。
他一伸手,将头上浓密的黑发披散,仰天一声厉啸,身躯已与那匹练似的剑光合在一处,如经天游龙般,在空中往返电掣。
简直已分不出那是一道剑光,抑或是一片明虹!
场中惨呼悲号之声不停,头颅纷飞,鲜血迸溅,三方联合的人马,瞬息间已倒毙于地下一大片。
“红魑会”硕果仅存的“瘟神君”牟忍德眼见之下,不由魂飞魄散,心胆俱裂,他一声不响的就待拔腿开溜。
蓦然,一声嘶哑的冷笑,已起自他身后,牟忍德仓忙回顾,背后赫然是那已受内伤的“独臂金轮”石鲁。
石鲁眼见“粉面罗-”徐妍容为自己拚受“天雷叟”马亮一掌,看情形已是奄奄一息了,自己一个须眉男子,却受一个妇女之恩,这又是多么令人难受与悲惭的事。
他正在自怨自艾,失神落魄之际,却见“瘟神君”牟忍德欲待悄悄溜走。
虽然,石鲁自知功力不是对方之敌,但是他此刻悲愤填胸,早已将生死之事,置之度外,一股无比的精力支持着他,强撑着掠身阻止敌人。
“瘟神君”牟忍德一见与自己联手的六名“黑砂岛”弟子,已大半丧命在濮阳维剑下,其余各人,想亦多半不保,自己正可借机逸去,可恨这石鲁竟在重伤之后,仍敢强行拦阻自己去路。
他不由阴恻恻的冷笑一声,道:“你这是找死!”
身形闪动间,双掌已挟着山崩浪涌之势,猛劈向石鲁天灵。
“独臂金轮”石鲁狂笑一声,单掌迎上,两脚亦同时飞起。
一声轰然巨响,“瘟神君”牟忍德踉跄退出五步,“独臂金轮”石鲁已口喷鲜血被震飞丈许之外。
牟忍德有心赶尽杀绝,又怕时间已不充裕,他喘息粗重的道:“今天便宜了你这匹夫…”
蓦然,他身后响起了冷削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道:“哼!今日却便宜不了你这老狗!”
牟忍德霍然转身,一个全身血迹,披头散发的白衣书生,正悄然立于身后,双目炯炯的注视自己。这人,正是濮阳维。
“瘟神君”牟忍德,被对方那双目中深沉逼人的煞气,迫后向后直退了三步。
双眸转处,已瞧到己方之人,已尸横通地,无一生存。
他顿时觉得全身一冷,机伶伶的打了个寒噤,面色惨白得如同死人一般。
濮阳维冷漠得不带一丝情感的道:“眼前的景色很够味罢!牟大总监,是你们赢呢?还是我‘冷云帮’胜了?”
“瘟神君”牟忍德张口结舌,讷讷不知所云,他已自内心深处,泛起一股怯意。
濮阳维冷然道:“几次的经验告诉我,为非做歹,残毒阴狠的武林败类,是绝对不能宽恕的,如今,你自己选择一个死法。”
他语气阴沉冷酷,衬着满身斑斑血渍,散乱的长发,直似审判人类最后命运的修罗之神!
牟忍德头脑一阵昏眩,恍似命运已被波定,他微微用手抚额,嚅嚅的说道:“我……我方诸人……可是……全……全完了?”
濮阳维冷然点头道:“只逃走了一个“九指魔”公孙无畏!”
牟忍德尚未及说话,他身后又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启禀帮主,这姓牟的老狗,也该早日送他西归。”
“瘟神君”牟忍德已成俎上之肉,他闻言之下,惊惧的回头一瞧,原来开口者正是“七煞剑”吴南云。
他左臂之上,仍然插着那只“燕波透心锥”一条手臂已变成青紫之色。
但是,他仍然咬紧牙根,怒目瞪视着“瘟神君”牟忍德。
牟忍德被吴南云看得心中直寒,他自知仅凭武功,自己绝非眼前二人之敌,虽然,二人目前皆已受伤。
濮阳维冷然说道:“牟忍德,你不要再拖延时间,这样你是自讨苦吃……”
“瘟神君”牟忍德适才被濮阳维那神惊鬼泣之技震呆了,这时他的神智才逐渐恢复过来,那股先天的凶残暴戾之气,已逐渐上升。
他蓦然狂吼一声,运足全身功力,急速的向濮阳维连劈三掌,足踵用力一蹬,身形已斜斜飞起。
濮阳维冷冷一哼,“修罗剑”往地上一插,身形晃闪之间,已全然避开。
他快得几乎是与“瘟神君”牟忍德同时飞起。
口中说道:“大监堂,你便先走一步吧!”
说话中,双掌已运足十成“赤煞掌”劲力,猛劈牟忍德。
“瘟神君”牟忍德身形才起,已觉一股毕生未遇的狂厉劲风迎面而来,内中更含有一阵令人窒息的炙热之气。他仓促中,急急出手相对,甫一接触,倏觉胸前如中铁锤,双手一阵奇痛,腕骨已然全折。
牟忍德那枯瘦的身躯,更如断线风筝一般,飞跌出两丈之外,已然七窍流血而死。
濮阳维轻轻落地,伸手将地下深没及柄的“修罗剑”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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