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滩”果真名副其实,一片耀眼洁净的金黄色沙滩便延展在那条水质清澈的河流边,河流婉蜒而去,流经之处,却只有这一段的岸沿是黄灿灿的沙滩,占地约有百亩大小,沙色柔润细致,起伏之间,宛如波痕层叠,别具平漠寒水的情调。
沙滩临溪不远的地方,生有几丛半青泛黄的杂树,靠着树边,是几幢木造房子,房子后头以简陋疏落的木栅围成一座马厩,厩里圈着十来匹马儿,沉静的空气中,偶而响起几声轻微的马嘶,便仿如水面的涟筋,把冷清的僵寂推动了。
现在,还不到入黑时分,夕阳在西边尚露着半张面孔,毒魄与南宫羽已经来了。
他们两人的坐骑早留在里许之外,为的是避免打草惊蛇,待至轻手蹑足的摸到这里,正好各浴一身艳丽的霞彩,兆头似乎不错。
半伏在一个稍稍隆起的沙丘之后,甫宫羽正眯起双眼细细打量前面那几幢木屋,这位“七巧枪”除了手边多一副窄长皮囊之外,仍然是昨日那身穿着打扮,因此动作与外貌比较起来,就有点不大相衬,他却举止从容,毫无拘泥之状,显见已是习以为常了。
毒魄连看也懒得看一眼,他双臂枕着后脑,只躺在沙地上闭目养神。
南宫羽窥探了片刻之后,把身子缩了回来,顺势盘坐在沙地上:
“屋子外不见人影,也没啥异常状况,马匹全圈在厩里,可见廖老么那一伙人亦不曾外出,毒魄,我们还是依照原来预定的时间,入黑动手!”
毒魄闭着眼道:
“全听你的。”
南宫羽笑道:
“真金不怕火炼,毒魄,我就欣赏你这股子笃定劲儿。”
毒魄张开眼皮,懒洋洋的道:
“这得要看对手是谁,才能笃定,廖老么和他那一帮子熊人,我虽然不熟悉,但料想不会是什么三头六臂的角色,真正三头六臂的角色,极少有捻股子干他这一行的,落到打家劫舍混生活了,还高得到哪里去?”
嘿嘿一笑。
南宫羽道:
“姓廖的高是不高,但手底下却挺扎实,你可休要小看了他,尤其这家伙,一向凶猛悍野,敢拼敢杀,也不是个易与的人物哩!”
毒魄道:
“他那一窝子,有多少人?”
南宫羽道:
“十个八个大概有,其中很有几员骁将,毒魄,记注不能轻敌。”
毒魄抽回手臂。
坐起身来:
“我从来就不轻敌,也不容易紧张,打打杀杀,原就是那么回子事,集中精气神,动手把人撂倒最叫紧要,情绪上的反应,免不了累赘。”
略略一停。
他又接着道:
“南宫,姓廖的哪一桩功夫比较专长?”
南宫羽似乎对廖老么的底细十分清楚,毫不思索的答道:
“地堂刀,听说他那一手地堂刀法施展起来就如同滚地一团雪,又快又狠,变化无穷,许多人吃过他的亏……”
瞧着南宫羽。
毒魄似笑非笑的道:
“你对姓廖的情形怎么这等熟法?莫非以前与他打过交道?”
甫宫羽放低声音,故作神秘的道:
“不瞒你说,廖老么的手下有一个被我买通了,自然消息传得灵快,他的一举一动,完全在我掌握之中,可谓涓滴不漏!”
毒魄笑道:
“有你的,甫宫。”
双手互合。
南宫羽得意洋洋的道:
“吃这碗饭,没有两下子还成么?铺排类似的事,我最拿手不过,毒魄,往后再有生意上门,你就越知我的能耐了。”
毒魄若有所思的道:
“还忘记问你,南宫,我们俩是以什么立场与身份出现?”
南宫羽道:
“黑吃黑,责任肩在我们身上,也免得留下尾巴,替刘老东家惹麻烦!”
毒魄道:
“声明在先,我可不习惯藏头缩尾那一套,咱们明着上!”
甫宫羽道:
“放心,经过这次场面,廖老么能活着是运气,否则,也包叫他破胆,要我们藏头缩尾,姓廖的还不够那个分量。”
毒魄“嗯”了一声。
道:
“你从来就是善解人意,南宫,我算没有白和你做搭档!”
拱拱手。
南宫羽眉开眼笑:
“好说好说,高抬高抬……”
看了看天色,毒魄道:
“辰光差不多了吧?”
舒腿起立,南宫羽掸拂了一下衣袍上的沙粒,气定神闲的伸手揖让:
“你先请,毒魄。”
毒魄也不客气,振臂一跃而起,步履稳实的行向那边的木屋,如果只从他走路的模样与形容的安详来看,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当然,随后趋至的南宫羽,就更加悠然洒脱,举手投足之间,像煞是在自家后花园里散步了。
距离木屋还有丈余远近光景,毒魄已停下脚步——
因为屋子里起了反应,门扉启处,五条横眉竖目,充满野气的彪形大汉蜂拥而出,人一出来,立即分散开去,摆成一个包抄夹击的阵势。
毒魄没有说话,回头看了看甫宫羽。
南宫羽赶两步,走到近前,先朝对面的五名汉子做了个罗圈揖。
笑容可掬的道:
“各位老兄,借问廖老么可在?”
五人中,有个左颊带着大块紫色疤痕的仁兄先开了口,语气极不友善:
“你是干什么的?找我们么哥有什么事?”
南宫羽仍旧笑颜不减的道:
“我老远巴巴的跑来这里找廖老么,当然有事,至于有什么事,恐怕不大方便告诉你,我想,你总不能顶替廖老么的位子吧!”
疤面人目光一冷。
凶狠的道:
“敢情是来找岔的?”
南宫羽笑道:
“就算是来找岔,该如何应对,也属廖老么的事,合得着老兄你发号施令么?”
疤面人火了。
满脸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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