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却起若雷霆万钧。
夜,更深沉了。
雨仍未歇。
“旺记酒肆”的木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几条大汉相互拥搀,步履踉跄的自内涌出,几个人口中高声叫嚣,喧嚷不停,看情形,八成喝得差不多了。
树底下,毒魄凝聚目力,就着灯笼与屋内透溢的光辉仔细观察这几个出来的人,但是,他失望了,这几个人的外貌,没有一个符合他特定的对象。
半合的双目间有一抹无奈的叹息,当这抹叹息正漾散于眉字,他的两眼却突然暴睁——他看见了,跟在那几个醉汉之后出门的一个人,可不正是生得一副猴像?灯笼下的暗淡光晕,尤其照得那只朝天鼻纤毫毕露,形余突出!
这位猴头猴脑的仁兄,身材长得特别小,尖嘴削腮之外,一对眼珠子微微内陷,头顶一撮淡淡黄毛,加上那只朝天鼻,如果不穿衣裳,再于颈间套扣一副锁链,恐怕就和一只真猴子没啥差别了。
毒魄暂时没有任何行动,只是紧紧盯视着那人,盯视着他长长伸了个懒腰,仰天打了个哈欠,盯视着他大摇大摆的往前走去。
酒肆里没有人继续出来,而这位人形像猴子的家伙,距离前面那几个大汉——毒魄估量他们也是“豹房”的同伙——大约有两丈之遥。
等对方再往前移动几步,走出了酒肆的灯笼光晕之外,而头一拨人也刚刚转离巷口,毒魄的身形已若一抹幽灵般自槐树下飘现,无声无息的飘落在这位猴头猴脑的仁兄旁边,模样仿若他们本来就是并肩同行似的。
这人又往前走了一小段,直党中感到有些不大对劲,这种感觉,有如夜经坟地,好像老觉得冥冥中有什么异物随后潜蹑一般,似乎连后颈窝的毛发都竖立了——他猛停步旋身,这一旋身,才真吓得他蹦跳三尺,险些把一颗心从口腔里迸出。
夜暗里,迎着他的是一张脸,一张似真似幻,若人又若鬼的脸孔。
不错,这是毒魄的面孔,是毒魄那张阴沉冷酷的脸庞,是那一头皓银的自发,有几点雨水顺着毒魄的眉梢滴落,迷漾中,怎的雨滴看上去,如同一串血泪?
嘴巴急剧的翁合着,满口的酒气化做了阵阵寒瑟的白雾,这人背脊抵上巷壁,空瞪着一对猴眼,惶恐又慌乱的出声:
“你你你……你是谁?你,你想干什么?”
毒魄静静的望着对方,一声不响。
刹时的惊悸之后,这位亦曾久经风浪的仁兄终能迅速定下心神,多少恢复了一些常态;他用力在自己脸孔上抹了一把,嗓调略略提高。
“朋友,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自触霉头,玩这种下三流的把戏玩到我姓方的跟前,你约摸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了?”
毒魄平平淡淡的道:
“你说你姓方?叫方什么?”
那人不知不觉顺口道:
“我叫方久寿——”
点点头,毒魄道:
“方久寿,你是‘鬼王旗”下的伙计?”
一股怒气骤然由心底上冲,这位方久寿这才发觉自己未免过于窝囊,过于驯服了,他一张猴脸往下一沉,僵着声道:
“我是干什么的你又凭什么来问,你以为你是谁?冲着我方某人唬大唬二,你的麻烦大了,好朋友,咱们得亲热亲热!”
毒魄七情不动的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方久寿。”
打鼻孔里重重哼出一声,方久寿冷厉的道:
“我会回答你的问题,不过不是在这里,好朋友,你就跟我走一遭吧。”
毒魄道:
“去哪里?”
方久寿恶狠狠的道:
“‘鬼玉旗’的‘豹房’,你小子可听过?”
长长“哦”了一声,毒魄道:
“如此说来,我并没有走眼,方久寿,你果然是‘鬼王旗’的人,而且,犹是‘鬼王旗’所属‘豹房’的一员?”
方久寿带三分得意,七分恫吓的嘿嘿狞笑起来:
“好叫你得知,我不但是‘鬼王旗’的兄弟,更属‘豹房’十二‘猎手’之一,你今晚吃错了药,撞正大板,只能怨自己时运不济,招子欠光,好朋友,认命了吧!”
毒魄的目光向左右巡视,眼前的环境他尚觉得满意——巷子里已经冥无人迹,驻足之处隔着酒肆约有两丈之遥,而且酒肆中不闻喧哗之声,大概没有几个食客在内了,至少,像“鬼王旗”属下的这类“食客”,约摸走净啦。
方久寿警党的挪动了一下身子,他目露凶光,粗着嗓门道:
“你少打如意算盘,休看我独自个放了单,你以为你就吃得住我?朋友,这正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投进来,乖乖跟我去‘豹房’应卯吧!”
双臂环抱胸前,毒魄十分有趣的端详着这方久寿,并不徐不缓的道:
“方久寿,既然你能在‘豹房’顶一个角,相信多少也有点见识,俗话说,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你怎不想想,如果我吃不住你,又怎会将你截下?”
方久寿怒道:
“你怎么知道你吃得住我?”
毒魄笑了笑,道:
“凭经验、探行情,然后就知道你的分量了,怎么样,方久寿,在尚未吃足苦头之前,是你跟我走呢?还是我跟你走?”
这冷的天,方久寿的额头上居然冒出了汗,他只觉喉咙干燥,心跳加快,浑身里外上下,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不得劲,苦的是嘴巴还不能放软:
“我跟你走?娘的个皮,你做得好梦,在这‘鬼王旗’的一亩三分地里,你想撒野发熊?门都没有!不管你是哪一号人物,交待不清白,就别想囫囵着上路!”
毒魄神色漠然的道:
“你打定主意没有,方久寿?”
心腔子暮然收缩了一下,方久寿色厉内茬的咆哮:
“我有什么主意好打?倒是你,还不快快叩头领罪,俯首就擒?”
毒魄退后一步,缓缓伸出他的两只手来,这两只修长厚实的手掌掌心向下,他轻描淡写的道。
“这是我的一双手,方久寿。”
咽了口唾沫,方久寿全神戒备,却不由得提心吊胆的道:
“你的一双手?娘的,你的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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