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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虎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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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血染夕阳红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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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蓉激烈的叫:

    “放肆匹夫,你以为我们便收拾不了你?”

    左手轻抚着挂在腰间的黑皮方形口袋,毒魄像在自言自语:

    “如果‘危家堡’要先替‘鬼王旗’祭钩,我又怎能不加成全?”

    危重咬咬牙,道:

    “毒先生,你是打定主意,不肯妥协?”

    毒魄颔首道。

    “我是不能妥协,少堡主,列位又何不退一步?退一步海阔天空——”

    危重喃喃的道:

    “简直逼人太甚……”

    一扬头,危蓉轻叱:

    “‘盘龙四棍’何在?”

    伫立四方的那四名彪形大汉齐声轰喏,同时各自从后腰带上抽出三只两尺长短的螺纹铁棍来,四个人动作划一,双手接旋扭转,铿锵数响,每人手中的三只短棍已利落的结合为一只长棍,乌黝黝的长棍。

    毒魄双眼半合,眼皮下垂,并无丝毫搏命之前应有的戒慎之色。

    他的模样不似老僧入定,如果细加分辨,倒有点目中无人的味道。

    危蓉看在眼里,越发有气,她猛然挥手,尖声叫道:

    “拿下!”

    四名大汉立刻往前围拢,不过他们的举止并不鲁莽,四个人以各异的姿势举棍亮招,极其小心的逐渐包抄,隐约中,令人体会到他们阵形的严整与网路的密合——显然他们早已练就了一套彼此支援呼应的联手战法!

    毒魄的左手缓缓伸进腰际的黑皮口带里,又缓缓取出一把刀来,那把刀,仿若铡镰,锋刃呈显弦月般的半弯形状,把柄部位圆直浑连,长约尺许,而不论刀刃刀柄,全打磨得银灿锃亮,尤其是刀口薄利锋锐,望之生寒,刀柄底部,还接系着一条丈余长的银色锁链,闪闪泛光,这刀看上去,像一把巨号的镰刀,然而,它却另有一个不似刀的刀名:

    “祭魂钩”。

    石堤上,危蓉紧张的叮咛她这四名手下:

    “你们要留意,姓毒的出刀极快——”

    毒魄不带笑意的道:

    “快到出乎你们预料,各位。”

    “呼”的一声劲力破空,一只黑铁棍兜头砸下,另三只黑铁棍亦在须臾之间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或是横扫、或是捣戳,以快如石火的速度交击而来。

    “盘龙四棍”,果然凶悍!

    毒魄刀在左手,淬然划起一轮大圆,一颗如斗的头颅已飞抛半空,赤热的鲜血标射仿若怒矢,四只铁棍已稀哩哗啦的相互震撞而出!

    三个人的脚步还来不及站稳,毒魄手中的“祭魂钩”摹地发出一声冷颤,“嗡——”——刀花如雪,在同一个时间分做三个不同的方向斩入三人的胸膛,锋刃翻扬,绞抛起漫天的五脏六腑!

    夕阳的霞照猩红,遍地瘰疬的肠脏也一样猩红,晚风徐徐吹拂,空气里散溢的竟是浓稠的血腥味,只是瞬息之前,犹生龙活虎般的四个大活人,就在瞬息之后已经变成了四具尸体,四堆模糊的血肉!

    毒魄将“祭魂钩”迎向晚霞,锃亮的刃口上居然晶莹如昔,滴血不染,但黄昏夕照的赤艳光晕炫映春刀锋,那闪耀的锃亮便也似血彩斑斑了。

    “小风铃”危蓉站在石堤上,虽然尚不致于膛目结舌,却也面上色变,她早知道毒魄的功力极高,可是决未料及高到这种程度。

    她开始后悔,“危家堡”事先未免过于低估毒魄的能耐了。

    危重的神情凝肃。

    喃喃自语:

    “‘毒一刀’不愧就是‘毒一刀’……”

    毒魄半合着眼,声调平淡得像是不曾发生过任何事件:

    “贤兄妹也有兴趣一试么?”

    一句话不禁又激怒了危蓉,她铁着脸,柳眉倒竖:

    “姓毒的,你不要自以为大不了,一刀一命,只是坐实你的心狠手辣,并不代表其它意义,如果你当我们兄妹因此怕了你,你就是大错特错了!”

    毒魄道:

    “危姑娘,我有事,不克久留,然而贤兄妹的心意,我一定遵从,现在请告诉我,你们打算到此为止、抑或继续下去?”

    危蓉激动的道:

    “‘盘龙四棍’的四条人命,就得拿你顶上,姓毒的,血债必须血偿!”

    毒魄目注危重,道:

    “少堡主,你也是这个意思么?”

    危重生硬的道:

    “他们都是人,是我‘危家堡’的人,毒先生,他们既然为了‘危家堡’而牺牲,我们就有责任替他们索取代价!”

    毒魄点头道:

    “我了解二位的苦衷,人生在世,常有些不想做,却不得不勉强去做的事,这叫无奈,二位,我亦曾无奈过。”

    危蓉的双手抄进披风,抬臂之间,两柄金芒闪闪的短矛已亮了出来。

    危重则拔出斜挂背后的长剑,但见剑锋青光流动,宛若秋水一汛,显然是一柄上好的利器!

    毒魄把左手的刀柄换到了右手上,一面以缓慢的动作将连系在刀柄底座的银色锁链缠绕一圈于腕际,然后,他微笑着道: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灵,因为,人在某些时候——我是说并非十分适宜的场合,往往会产生奇想,形成一股冲动。”

    石堤上的兄妹两人不由面面相觑,都不明白此情此景之下,毒魄为什么会突兀冒出这么一段毫无相干,不知所指的话来。

    危重警惕有加的道:

    “毒先生,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非……你现在有什么奇想,有什么冲动?”

    毒魄道:

    “不错,就在方才,我居然想表演一点小玩意给二位欣赏,少堡主,你说,这是不是不合时宜,而且迹近可笑?”

    危重却不觉得可笑,丝毫也不觉得可笑,他只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紧紧扣罩心头,仿佛有一层看不到的阴霾横在眼前,望出去,远近全是一片昏暗萧索……

    哼了一声,危蓉道:

    “姓毒的,你想搞什么鬼?”

    毒魄随手从地下捡起一段干瘪斑驳的枯枝,这段枯枝,大约只有两寸多长,而且呈现不规则的弯曲形,他拿在手上掂了掂,一本正经的道:

    “二位请看,这是一截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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