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敖楚戈,缓慢又沉重地道:“我先前说过,希望我们彼此之间能够找出一个两全其美,俱皆可以无损颜面的妥协方法……”敖楚戈漠然道:“晤,我还以为你忘了!”
童宗义严肃地道:“请恕我方才的失态——敖朋友,我的变通方式是阁下可以安然过关,但须将这女子交我处置!”
并不感到意外地冷冷一笑,敖楚戈道:“为什么?”童宗义切齿道:“我要报仇!”
敖楚戈大声道:“对你不起的是她老子李严良,不是她,你找她报的哪门子仇?”童宗义重重地道:“父债子偿,此例凤存,她爹出卖了我,她也有连带的罪孽。况且,我如今要得到李严良,便势须先将李严良的女儿擒住!”
敖楚戈心头一凉,阴沉沉地道:“此话怎说?”双目平视,童宗义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敖朋友,我不信你不知道,李严良如今落在‘八莫礁’的‘十一邪’之手,‘十一邪’业已向外扬言,非以李严良独女李映霞交换李严良本人性命不可。我正好藉此良机,将李映霞捆送‘八莫礁’,赖出李严良,把这老狗凌迟碎削,以慰我手下十余名弟兄之英灵!”
敖楚戈冷冷地道:“你倒是想得一厢情愿!”
童宗义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忍耐着道:“敖朋友,李严良恶绝天下,罪无可赦,他的子女亦断非善类,敖朋友势不须加以袒护,否则,不仅不值得,更属不智了!”
敖楚戈道:“李严良坏,我也知道。但他女儿却不坏。你们怎能将李严良的罪孽加诸于他女儿身上?这简直荒谬透顶,匪夷所思!”
双额的太阳穴急速跳动,童宗义蹙看气道:“你要谅解,我现在只有用李映霞才能换出李严良来……”敖楚戈摇首道:“既然你如此切齿痛恨李严良,为何不直接上‘八莫礁’去向‘十一邪’要人?硬要将一个无辜弱女送入虎口,岂是大丈夫应为之道!”
脸色倏红又青、童宗义极度恼恨地道:“如若我有力量找上‘八莫礁’的‘十-邪’要人,何须你来提醒?我自己难道还料不及此?就因为我无法与‘十一邪’硬抗,才只有用这交换方式……”敖楚戈摇头道:“你不能留下李映霞。”
童宗义双眼突瞪,粗暴地道:“为什么不能?”裂嘴一笑,敖楚戈道:“因为我说不能。”
瞳孔中似在喷着火焰,童宗义狠辣地道:“在最后决定之前,敖楚戈,你再三思!”
敖楚戈断然道:“不必!”
面孔振动了一下,童宗义大吼:“敖楚戈,这贱人值得你如此为她卖命么?你难道甘愿为了她而浴血舍身,与我们豁死相搏?你竞不觉得太过愚蠢?”敖楚戈平静地道:“值得与否,愚蠢与否,其决在我,童宗义,希望你在兵刃对决之前,也三思才好!”
童宗义暴怒道:“你以为你就一定能赢?你以为光凭你的虚名就能以恫吓我们?震慑我们?敖楚戈,先别想得太好了!”
泪在李映霞目眶中转动,她望着敖楚戈,说不出心中是怎样一种滋味,情绪上是怎样一种感受,她想痛哭一场,自尊阻止了她,她想表达一点由衷的谢意,喉头却似梗塞着什么一样噎窒得难以出声……敖楚戈摆摆手,道:“不要冲动,姓童的,我什么也不‘以为’,我只用手上家伙见真章,分强弱,以命搏命!”
童宗义静默了一歇,面容肃穆,语声清冷:“这是不值得的,敖楚戈。”
敖楚戈叹隗着道:“对李严良而言,是不值得,但对李映霞来说,我义不容辞!”
童宗义缓缓地道:“没有考虑余地了?”冷酷地,敖楚戈道:“没有。”
童宗义徐徐地道:“那么,你定要流血了?”敖楚戈正容道:“如果你要的话。”
这时,李映霞又是悲楚,又是感动地泣叫:“敖楚戈……”目不稍瞬地望着对方,敖楚戈却在回答李映霞:“安静点,李姑娘。江湖生涯,原与兵刃终生牵连着的。”
童宗义出奇冷峭地道:“李映霞跑不了。敖楚戈,她必然跑不了。可惜的是,你却要同她陪葬在这里!”
敖楚戈舔舔唇,道:“这是你的想法,我却并不这么以为。”
往侧走出几步,童宗义阴毒地道:“我会倾尽一切力量杀掉你!”
点点头,敖楚戈夷然不惧地道:“没有人拦阻你,是么?”童宗义一昂头,大喝:“圈上去:“十几条彪形大汉又往上围聚,十几样各不相同兵刀闪闪生寒……敖楚戈轻轻地道:“李姑娘,下马。”
李映霞迅速掀镫离鞍,摘下“青锋剑”紧握手中,而敖楚戈的钢棒抗上左肩,冲着往上迫拢的敌人们,他展现了一抹惩般柔和的微笑。
没有丁点微兆,两条人影由背后狸猫般倏然弹起,疾扑敖楚戈,同时,另一名使着熟钢锤的角色兜头一锤砸向了李映霞。
敖楚戈那只沉重的钢棒上宛如生着眼睛,带着翅膀,蓦地由肋侧往后暴挥,而寒电猝闪,指的却是另一个方向——那袭击李映霞的敌人。
几声狂吼几乎串成了一声,激荡着空气,两名由后扑上的汉子,斗然间被拦腰扫跌到丈许之外,而袭击李映霞的那人却正抚着肚皮跟路往后倒退,抚在肚皮的双手指缝中,.殷红的鲜血浸涌如潮。
李映霞的青锋剑方才拔出了一半。
敖楚戈的手上又恢复了钢棒的原状——整体的,丝毫看不出他曾经使用过的样子。
“杀!”
辛大脑袋奋勇上前,巨大的竹节钢鞭横舞竖飞,力道万钩地直逼敖楚戈面前。
身形侧斜三尺,敖楚戈的钢棒子一点而出,星流似虹,直透过辛大脑袋的重重鞭影,蓦地将对方迫得骇然急退。
于是,童宗义闪扑而至,照面间,手上的那柄“蟠龙刀”雪亮眩目,凌厉至极地晃映为十六条光带,急速泻来。
敖楚戈卓立不动,钢棒翻飞于一刹,“叮当”撞击声中只见火星四溅,童宗义旋身而出,敖楚戈棒中的“无双剑”已猝然插进身侧掠过的一名大汉肋内,在那大汉的惨号尚未出口之前,剑已归鞘,空留一蓬血水随势涌出。
来得那么快,又一条人影贴地卷袭.也是使刀的,不过,在他动作中,这柄刀却幻成了一片滚荡流旋的雪花冷云!猛的柱棒于地,敖楚戈身形倏然暴斜而起,当铺贴流旋的刀花擦腿翻腾的瞬息,他的双腿已齐齐的飞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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